新整合出完整的模样……不,这理应是意料之中,但凡以善意待人,最终获得大家的信任与仰慕,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越发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那位审神者,的确有着将未来轨迹推向好的一面的力量。
于是在感动的情绪中,他听到了完美审神者所发出的声音——
“事先声明,我接下来所说的,并不是怪谈或者……”
就算只能听到声音,也完全可以脑补到审神者说话时表情,简直是软到有些过分——当然,这样很好,就是不能看到感觉很遗憾……
主控刀努力克制着想要冲出去的心情,以近乎虔诚的表情,仔仔细细听完审神者说的每个字。然后,他突然感觉有点后悔。
因为付丧神的存在就超脱常理,所以对于鬼神之说,他和大家一样,都保持着敬畏之心,自然对这类故事的真实性不做怀疑。况且,像是审神者这种性格的孩子,是绝不可能撒谎的。
越是这么分析,他越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直直冲向脑顶,激得浑身都跟着僵硬起来。
想跑……不、不行,太丢人了,他的意志绝不能被轻易的打败!就算呆在这里,听一晚上恐怖故事也……
可万一任由百物语这样进行下去,再真的出现什么古怪之物,岂不是……会威胁到审神者的安全?!不行,他必须要终止这项活动!
抱着这种责任感,他撑着发麻的身子从空隙里一点点爬出,又攀着走廊外的几级台阶向上,艰难万分的爬到了敞开的樟子门外——面前正好是粟田口的短刀们,由于是背对着他、外加沉浸于恐怖的氛围内,所以并未察觉到什么。
在这一瞬,他倏尔透过烛光与年轻的人类四目相对,就算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看到对方浅蓝色的眸子里正倒映着自己有些狼狈的身影。
与屋内所有人相比,尤其是与衣冠整齐、连暖棕色的长发都打理得十分利落的审神者相比,他简直犹如恶鬼般可怖,不由自惭形秽起来。
——之前的日子过得太过颓废,他竟忘记整理好形象再过来……无论怎么看,这个都绝非好的开端。
“那是什么?有人在你身后吗,药研?”
晃神间,他听见审神者满含疑惑的声线响起,整个人便如遭雷劈,第一件事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
高机动性再一次发挥了优势,他以迅猛无比的速度钻入了不远处的矮树丛中,捂住嘴急促地喘着气,脑中完全是一片混乱。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快想点办法出来啊长谷部!
本来身形高大的打刀,这会儿完全缩成了一团,在矮树丛中好似一只受惊的猫,炸着浑身的毛发、露出惯有的超凶表情,眼神却无措又惊慌,像是被人随随便便一戳就会直接跳起来飞到半空中。
而正是在这种非常时刻,之前被鹤丸藏在矮树丛里的东西被用力的扯了几下——一张看起来像极了鬼物的白被单在他旁边缓缓探出头来。
“——!”
他被吓得簌簌发抖,如果不是被树枝勾住了衣物,这会儿早就顺着旁边的墙壁攀爬了上去。但是现在,他只能僵硬着跟拱成人形的被单“脸对脸”,看着它对自己露出空洞洞的内里来。
只、只、只是被被被被单而已,压压压切就好!
慌忙之中连本体都无法抽出,长谷部干脆用手掐住被单的“脖子”,然后将它向下一摁,想把它彻底埋入土中。谁知这时,他耳边忽而又想起了矮树丛被扒开的“哗啦哗啦”声。
“!!!”
他已经脆弱无比的内心受不了这样的惊吓,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直直往上一挺,不管不顾就想往外扑。
——压、压、压切!全部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