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李珍檬上一次对杨老师胡吹“我们林老师很会做饭”的时候, 心里压根没底——毕竟她既没吃过也没见过, 完全是道听途说来的一句“赶着回家做饭”, 没有任何事实依据。
搞不好林落焰只是一个把生变熟的及格水平,或者突然想起出门前电饭煲插头没插上, 于是急着回家插上插头来完成做饭的整个程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李珍檬事后想起吹的这一顿牛, 有点心虚。
但她想想自己心虚的牛吹得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于是又舒坦起来。
之所以现在又想起这些事来,是因为——
她和段响剑正坐在林落焰(房东)家的餐厅里,坐在红木雕花大理石台面的小圆桌边,等着厨房里“嗤里嚓啦”开火的那个人, 做完饭。
隐隐有香气从门缝里飘出,再脸黑的师弟都要饿了。
刚才房东老爷爷陪着他们坐了会儿,随便聊了几句。他说自己太太身体很差, 前两天住院了,家里的保姆做完晚饭刚给她送去,这会儿也不在, 不能好好招待, 让两位小客人不必拘束, 就当自己家里, 随便休息。
李珍檬看到客厅有一角里挂着很多照片, 很多年轻人的集体照, 于是问了句:“老爷爷是做老师的吗?”
“是, 你怎么知道?”房东爷爷有些意外地笑了笑说, “我们夫妻俩都是高中老师,我教语文的,我太太教数学,以前经常一起带班。”
李珍檬很是敬佩地“噢”了一声。
会在家收藏这么多学生照片的,想必两位都是好老师。
“听说你们班主任回来授课了?”老爷爷问。
“是啊,”李珍檬说着眉头一皱,“本来说的是下学期回来……不过现在提前……”
“唉,孙燕啊……”老爷爷突然说出了孙老师的名字,语气还有点不屑。
李珍檬一愣:“你还知道我们班主任?”
老爷爷笑了笑,没说下去,又与他们客气几句,就让两位小客人自便,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当前时间是晚上7点49分,再过一会儿就该到美少女睡前不吃东西的时间段了。
厨房里的动静停了,门“唰啦”地打开。
“随便炒了两个饭,你们赶紧吃完,早点回去吧。”林落焰说着,把手里的白瓷大汤碗在桌上放下——还很细心地先铺了一张隔热垫。
热腾腾的菌菇野菜汤,落着几点碧莹莹的葱末,金亮剔透的汤汁里还有细白的虾米沉沉浮浮。
林落焰把一个瓷汤勺伸进碗里搅了几下,翻起碗底一粒粒切碎了的火腿末和香菇丁,鲜香扑鼻。
桌子旁某个师弟黑沉的脸色顿时亮了起来——哪怕他自己是不情愿的。
然后林落焰去厨房里拿了两个空碗,两把勺子,一人面前摆下一副;又转身去厨房,端了两个盘子出来。
盘子里是冒着热气的炒饭,堆得像两座小山包,金黄油亮;米饭粒粒分明,中间混着青豆肉末虾仁,还有切得细细的笋干;用筷子轻轻捅开一块,立刻有更浓郁的香气从饭粒之间冒出,吸一口,从鼻子香到后脑勺。
李珍檬觉得……自己那个牛,吹得不虚。
还能再吹得大些。
“快吃吧,”林落焰扯了另一张椅子坐下,看着两人吃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们有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啊,为什么要特地过来找我?”
“我是说要打电话,但你师弟说别打。”李珍檬说。
旁边的师弟假借低头吃饭,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不过我们不是在群里圈了你吗,”李珍檬说,“为什么不理我们?”
“……哦,这两天一直很忙,看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