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这个了。”
白胥华受了偷袭,却很满意。他闻到香气的一瞬间,便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发软,一瞬间失了力气。
一时无力躲避,两指捏住了阮酥玉脖颈要害,却不能真的下杀手,竟是真的叫她扑到了怀里。
阮酥玉轻笑一声,她丝毫不惧自身性命被别人捏在手里,软软道:“果真是个正经人,你还说你是楼里人,也不想想……这世俗地方,怎么能养出你这样的人?”
白胥华不能真杀了她,她又一副不用性命的作态,一时之间居然进退不得。
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手臂被轻轻一吻,一时烫到一般松手,退后几步,竟被逼得靠到了栏杆上,只得怒道:“……无耻!”
阮酥玉带笑回道:“只对你一个无耻。”
她逼近一步,趁白胥华再退不得,硬抓住他的手,按到自己胸前,甚至挑.逗一般道:“我的手感可好,嗯?”
白胥华想要将手抽出,却不料她力气极大,一时半会竟然反抗不得,只怒道:“你——下流,卑鄙!”
“我就下流,就卑鄙。”阮酥玉道:“也只对你一人下.流卑.鄙,若现在不是外面,我还能更卑.鄙一点。”
她说着,又抓着白胥华的手吻了吻,才撤开身去。他们花费这片刻时间,说起来长,实际上也只不过几息罢了。
阮酥玉撤开之后,白胥华便感到几盆水被泼到台上,将那尘雾都压了下去。就在这一瞬,他眼上一松,便被阮酥玉将束眼白绸抽走了。
他又气又怒,只得暂扶住木台一周的栏杆。
此次便已经算得胜负已分。
已经有人忍不住道:“实在是卑.鄙!竟乘人不备用药,手段当真下作!”
周围人纷纷响应,甚至有人道:“这人心怀不轨,怕是做了什么,实在卑劣!”
“这药粉又是什么东西?快叫郎中来,若是毒——”
“他能带这腌臜东西,定然不止带了一点,叫人来搜一搜身上便是!”
一时之间,人声四起,喧哗不断。
他们之前只见那少年郎轻松随意,脚步一错,便能叫阮酥玉的鞭子落空。只觉得他要赢,实在是件轻松事情。
甚至在那粉末刚刚散到空中时,也有眼尖的人瞥见白胥华以指锁住阮酥玉脖颈要害的情景。
这分明已是胜负分明。
可只在烟尘中过了几息功夫,这两人便已经挪了位置,如今粉尘尚未完全消散,两人的情景他们看不清楚,却已经能知悉阮酥玉耍了手段。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偏偏对象是这般人物,便不由愤愤。
白胥华以袖掩住口鼻,低咳几声,顺带掩住面孔,以免抢了阮酥玉的风头。
与他所想一般无二,下一瞬,阮酥玉便开口了。
她扬声道:“此次确实是我耍了手段。”
她说话间竟是未曾再掩饰声音,其声软而柔,清脆如山谷流水,叫诸人都惊愕了。
这个难缠的公子哥儿,纨绔子弟,竟是位女扮男装的女儿家!
是女儿家,许多事情上,便叫人宽容许多。
阮酥玉实在是很聪明。
她一不做二不休,将发簪一拔,头发一散,看向白胥华,又举起手中白绸,细细叠好,道:“白兄若是能稍稍狠心一些,现在也不必是这幅局面——这一场,算你我平局可好?”
白胥华又咳了几声,甚至咳出了一口血来。他拭了拭唇角,掩饰住不好的境况,方才放下了袖子,露出整张脸来。
他淡淡道:“是我输了。”
他神色已经恢复平静,脸上却还有淡淡红晕未退,耳垂也红得几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