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资料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这些资料,全数都是阮酥玉近日的行程。然而因为一些限制,这些东西只能看个大概。要从这里面推断出一些东西,实在是件极费精神的事情。
“这些资料里面的东西,还能提细吗?”
系统犹豫了一下,低低回答他:“只能细化一部分,您要看的话,需要仔细挑选。”
“可以细化就行。”
白胥华疲惫极了,他说:“把她的资料全部保留,等到有机会,我再选。”
“好的。”系统答应下来,又出声提醒他:“您需要休息了。”
白胥华应了一声,就从水中起身。
水早已经凉透了,此时出水,竟然隐隐约约有一丝寒意。
他随意擦了擦身上水珠,便换上干净的衣衫,湿着头发躺到了软榻上。
夜里极静。
系统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问:“宿主?”
“您睡了吗?”
白胥华却没有反应。
他披散在枕上的湿发,却是一点点变干了。
系统帮他除去身上和被褥间的湿气,方才轻轻松了口气。
这样睡着,应该就会舒服许多了吧。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日。
红袖日日在湖心小亭练舞,白胥华也就日日给她伴奏。
让人意外的是,他们的默契极之高,甚至是白胥华没有曲调随性弹奏,红袖也能跟上他的曲调。
红袖跳舞的模样,实在是美极了的。
她就像是雪间初绽的梅花,冷而艳,却又毫无凡俗妖气。
美而妩媚,让人心折。
但是到底不像凝玉。
红袖看不出白胥华平静面下泛起的波澜,她趁兴起舞,实在是觉得自己从来未曾这般畅快过。若白胥华只是个寻常人物,她想,她定然要留下他做自己的琴师。
白胥华不知晓她心中所想,只觉得怅然。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
那时春满楼刚挂起了灯笼,开门迎客,就忽地闯入一队红衣绞金丝的带刀官兵。
他们腰佩长刀,脸戴鬼面,发冠是铁铸,雕刻着鬼脸花纹,叫人看一眼便心生寒意。
甚至不用出示腰牌——只他们这身装扮,这身气势,就已经是可在华都横行的招牌!
这是楚帝亲领的御金刀。
饶是开门的奴仆见过许多大人物,此刻却也微微色变。
御金刀到场,原本遍布欢声笑语的春满楼顿时没了声响。
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楚的御金刀,便像是明.朝的锦衣卫,在官员百姓之间凶名远扬。
御金刀中出了一人,他脸上并未罩着鬼脸面具,露出极稚嫩的面容来,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眼神却是极其森然的死寂。
他缓缓道:“非春满楼中人,给尔等一炷香时间,离开此处!”
这人的嗓音极其沙哑,就像是被砂砾划过一样,干涩而低沉。
他一出声,那些欢客便纷纷松了气,还有些不懂事的,被亲友捂住嘴架着带走,不过片刻时间,人就走了个干净。
随着沉重的“吱呀”一声,春满楼的大门狠狠关上,将所有的秘密声音,都锁在了里面。
领头的御金刀这才看向眼前诸人。
他扫过那些神色僵硬的姑娘,守在一边的奴仆打手,开口道:“将你们的主事人叫来。”
不敢有人违逆,甚至没有人敢多问一句,转头就有人匆匆去后院,去寻红袖了。
在春满楼的人眼里,他们的主子,似乎就是每一代的花魁。权利与账务都握着花魁手里。如今要找主事人,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