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忽地睁开双眼,露出叫人生出妄念的悲悯。
叫楚帝这般人物,都不由微微一晃神。
白胥华道:“不必劳烦了。”
此刻,那之前白胥华在建模中看见的宫人,已经端着那白瓷托盘从偏殿进来,在这歌舞升平,不时有宫人添上新菜的空当,她可谓是极不显眼了。
白胥华却缓缓起身。
他眼中依旧是涣散空茫,是一副目不能视的模样。
可他却转过了脸去,正对上了那少龄宫人所在的一片区域。
平静道:“最佳的饮品,便是那位姑娘手中之物。若是姑娘不嫌,可否容我一品?”
诸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看向了那一片区域,宫人们都已经屈膝行礼。
此刻正是换上新菜,诸人尚且拘束,没有几人敢叫汤酒茶水的时候,那白瓷托盘中,放着青玉小壶的少龄宫人便显得格外显眼。
她甚至有了一点手抖,在诸人目光下,似怯似懦地低下了脸。
楚帝沉默一息,便对身边内侍吩咐几句。
那内侍便一路碎步,到了那少龄宫人面前,就要小心地端过那白瓷托盘。
少龄宫人似是惧怕他一般,在将白瓷托盘递出之时,竟然是手中一抖,那青玉小壶,就往旁边一倾。
但内侍却手疾眼快,扶住了青玉小壶,将白瓷托盘小心接过。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开口训斥什么,只暗暗瞪了那少龄宫人一眼。
少龄宫人似乎也被这茬意外吓到了,她深深垂着头,脸色极为苍白,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宫人模样。
内侍将白瓷托盘端了上去,小心地将东西放到了楚帝面前,楚帝又端起那白瓷托盘,将之捧到了白胥华面前。
白胥华道:“劳烦你了。”
他将东西接了过来,便重新坐下。楚帝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青玉小壶中的饮品,便见那带着一点浅红色的酒液被倾倒而出。
一股极淡的异香,从杯中传出,琼杯玉液,极其勾人。
叫人一嗅,便生出干渴之感。
白胥华并未拒绝,他对楚帝道谢之后,便将其中酒液一饮而尽。
随后,他便再次起身,暂时离席。
楚帝未曾阻拦,甚至亲自派人陪他去了偏殿。
这里的境况,自然也都被诸人记在心中。
白胥华看似自若,他被宫人陪着进了偏殿,便将宫人遣出,轻轻按住了额头。
那酒有问题。
——或者说,是那药粉有问题。
他身上火烧火燎,炽热之感,从腹下升起,燃到全身,叫他脚步都变得绵软起来。
一股干渴之感,也自喉间生出。
白胥华指尖烫的厉害,他往桌上提了茶水,浇灭了殿里的碳火。
又开了窗户,让寒气进入屋中。
总算是消了一些不适之感。
系统低声询问他,是否要调节身体数据,灭掉体内的药性。
却又被白胥华拒绝了。
他甚至叫系统调低了身体的抗药性,叫那灼热之感,愈发兴盛起来。
“他们有没有人过来。”白胥华做到了床榻上,他摆好姿势,做出修炼之态,一边在心里询问系统。
系统道:“景修然好像要过来,楚子徽本来也要来,被楚帝叫住了。”
“他过来……”白胥华微微蹙眉,道:“也好。”
景修然这般的正人君子,抓住他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叫他生出愧疚之心。
这样的人,只是愧疚,就足以将他压垮。
只是责任,便足以束缚他一生。
而叫他生出愧疚之心的最好方法……如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