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沉沉, 胡同里只有一盏时暗时亮的路灯, 周遭安静得仿佛人烟荒芜之地。出租车开不进胡同, 师傅在胡同入口就放下了她,她开了手机导航步行进来。
约摸一刻钟, 她才见着了写着辛海居的牌匾, 两边还挂着两只灯笼。门是木门,上面的门环是黄铜做的,大门两旁还有两只石狮坐镇。所幸灯光是亮黄色的, 若是红色的灯光, 难免有几分恐怖片开头的既视感。
陆年年在门口静待了一会。
最终, 她深吸一口气,拉起门环, 重重地敲了几下。
不多时,有人出来应门。
是个男人, 看起来年纪不超过三十,上下打量了眼陆年年,才说:“我们这里已经打烊了, 看到门口的营业时间没?要买东西明天请早。”
陆年年说:“我不买东西,我找人, 请问您这儿有个叫林狮的人吗?”
男人听到“林狮”的名字,又再度打量了下陆年年,然后才说:“请跟我来。”
“好的, 谢谢。”
辛海居的里面是个三进的院落, 与外面黑漆漆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一进来只觉别有洞天,古风盎然。游廊上点满了灯,照得院落亮若白昼,陆年年跟在男人后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遭。
路遇一处厅堂,里面有喧哗之声。
陆年年望去,透过半开的门扉,里面约摸有三四人,其中一人还颇为眼熟。
只要混娱乐圈的没人不知道,是赫赫有名的影帝吴栋。
他年少成名,一路星途顺畅,前年还凭借出演的文艺电影获得奥斯卡终生成就奖,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前途一片光明。他的多部影片都是他们表演系专业里的教科书般的经典参考,陆年年看过许多遍,对吴栋的演技亦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她的印象中,不管戏里戏外,吴栋都稳重成熟,鲜少有这般慌乱的神情。
陆年年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男人带她绕过了厅堂,又穿过一处长廊,来到一间厢房。此时,男人给陆年年递了一张房卡,说:“今晚您先歇下吧,我们也不清楚林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您是林小姐的朋友,就是我们辛海居的贵客,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房间的前台电话。”
她内心存了几分疑惑。
……林狮真的还能回来吗?
她张张嘴,问:“林狮她……”
男人打断她的话:“林小姐的事情,我们不清楚,有什么疑问,等她回来了您可以亲自问她。”
陆年年应了声,又道了声谢。
她刷了房卡进屋,房卡一插,屋里瞬间亮起。
这儿不像一间客房,从摆设和使用痕迹看来,都极具个人风格。蓦然间,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儿摆了好几个相框。她的呼吸一窒,心跳加速。
几乎是箭步的速度,陆年年半跪在床头柜前,颤抖着双手,拿起了相框。
里面全是她的哥哥,陆柏,或笑,或皱眉,或认真,或苦恼,真真切切的陆柏。
……为什么这里会有哥哥的照片?
陆年年想不明白。
忽然,她又发现床头柜并未关紧,露出了一丝细缝,透过细缝,她见着里面有一沓照片。她顺势拉开床头柜,一见更是震惊,同时心里只觉发毛。
床头柜里装的全是照片,一张又一张的,全是陆柏的照片。
但是,里面的照片全是偷拍的角度。
床头柜的那几张用相框裱起来的细细一看,实则也是偷拍的角度。
她飞速地翻着。
照片里的哥哥大多都是处于实验室里,穿着白色褂子,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她试图从照片里探究出个所以然,可惜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