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半夜让一声紧急集合号吵醒, 又跑了个三公里,还是不能止住张小毛兴奋的脚步。他快快地解决了自己的早饭,拉着张紫阳, 跑回宿舍拿自己的挎包。
张紫阳对着急得乱转的张小毛,还是慢条斯理地换着便装。张小毛还在催他:“你还换什么衣服呀,回来还得再洗。”
张紫阳还是不紧不慢地穿着自己的衣服, 嘴上说的却是:“我劝你还是把作训服脱下来吧。昨天班长不是说过,让咱们穿便装上街。别到时侯人家不让你上车,可就去不成了。”
“哎呀,我怎么忘记这个事儿了。”张小毛更是急得乱跳:“完了完了,也不知道中队的储藏室还开着没有。”说着自己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宿舍。
大家对这个难得的假期, 还是都很期待的。不过因为是班里第一次有人外出, 就都把张紫阳他们送到了要外出的车旁边。车是运兵的东风车,上面的一个帆布的顶篷,两边是扶手。因为每班只能外出两个人, 所以只派了一辆车,车里已经站上了人,张紫阳他们要上车的时候,还有早已经上车的人, 伸手拉了他们一把。
“你们两个, 先把正事办了,再去吃好吃的。”刘东西不放心地在车下冲着张紫阳他们叫着。
李锴想起一件事, 忙对着张小毛喊:“把谁多少邮费记下来, 回来我再给你钱。”
大家这才想起, 那天只是让小毛兄给他们代买代寄东西,却忘记东西也是要邮费的。别看这钱一个人的不多,可是几个人的加在一起也不少。大家每个月只有五百块钱不说,人家张小毛还要把钱都寄回家去,也不知道身上带的钱够不够。于是纷纷附合着李锴的话。
张小毛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除了要给家里寄的钱,他只带了二百块,也不知道够还是不够,可是现在好几个中队的人都在,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大家说自己带的钱可能不够,脸上就露出焦急的神情。
张紫阳在一边说:“别担心,我带的钱足够了。”
小毛兄就有些不信任地看着他:“能够吗?你不是还得给你女朋友买花呢。我听说鲜花可贵了。”
车上车下的人就都看向张紫阳,毕竟在一群大多十七、八岁的男孩里面,忽然听说有人居然已经有了女朋友,还是十分让人惊讶的。张紫阳要不是一只手在抓着扶手,都想一把把张小毛的嘴堵起来——这事儿是能在这样场合说的吗?
好在就在此时,汽车鸣了一下喇叭,提醒车旁边的人小心后,缓缓地开动了。车上的人身子都向前倾了一下,有没抓好扶手的新兵,也手忙脚乱地找扶手,一下子岔开了张紫阳的尴尬。
留下的人,见车渐行渐远,眼里就算是有着羡慕,也都纷纷往宿舍楼走去。李锴拉了李万亭一下:“要不咱们先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否则等家里收到了东西,还以为是别人寄错了。”
昨天李万亭就已经想着打电话的事儿呢,这会儿听李锴提起,自然同意,两人相伴着向电话房而去。也有与他们想到一起的新兵,已经在外面排起了队,李万亭与李锴分别排在相邻的两个队伍后头,还能不时地说说话。
轮到李万亭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四处看了一看,才拨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号码。等待电话挂通的那一刻,汗水不觉地浸出,心跳如打鼓一样,自己都觉得那声音会让人听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对不起。。。”机械的女声从话筒里传出。李万亭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哭出来。用没握话筒的将电话挂下,深吸了一口气,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又是刚响了一声,就让人接了起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女声:“亭亭?”那话语里有疑问,更多的是肯定。对刚才没打通那个电话的怅然瞬间被淹没,他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