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三中队当天就进行了教育, 可是有人被退兵的事情,还是在新训大队里面传开了。事前各班都已经通报过情况, 新兵们接受起来还算是平静,可是难免心里会有一些波动。
“三中队的人说, 那名战士看起来中大家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怎么就会有心理疾病呢。”白兴川这位消息人士,对着四班的同志感叹着。
张紫阳就说:“心理疾病, 可怕就可怕在这里。平时看着好好的, 没人能知道潜伏期是多长时间, 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会爆发。”
大家就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李万亭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 他在练字。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与原主的字迹不同练字,而是在练习中发现了乐趣。拿起笔,将正楷一笔一画地写出来,能让他的心更加安静, 也能让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最重要的是,能让他每一个夜晚都过得充实。
练习的内容,也不再是字帖上的字,而是他在中队学习室里发现的那本《人间词话》——他将自己的晚上,分成两个部分,头一天晚上到中队学习室里, 将《人间词话》的内容抄在纸上, 下一个晚上, 对着自己抄的内容,进行练习。
张小毛就坐在他的对面,还是捧着条令念念有词——上一次回答上了指导员的问题,给了他莫大的鼓舞,每天都要把条令翻上一遍。李万亭觉得,他考大学的时候一定没这么用功,要不肯定是去上大学而不是来当兵。
“嘿,你们两个学问人。”一听就是雷红星的声音,叫的也是一直拿着纸笔的李万亭与张小毛。
“我就是有学问,怎么了?”张小毛毫不在意,还把手里的条令故意翻得沙沙作响。雷红星拿他的厚脸皮没辙,只好问道:“老白快过生日了,你们说咱们给他庆祝一下行不行。”
白兴川没想到他把自己刚才的一时感叹,对着全班的人说了出来,急忙拉他:“闭嘴。”
雷红星已经成功的将四班人的热情都点燃起来:“真的?是哪天,怎么赶得这么不巧,在是下连了还能过一下。”
白兴川无法,只好回应着大家:“我是阴历冬月二十八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星期呢。”
那也挺近的了。张紫阳就埋怨他:“那你不早点说。要是说了,我们外出的时候还能买个蛋糕回来。下次外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可不是,新兵外出的时间本来就少,现在又是训练吃紧的时候,大家连请假的想法都没有一个。刘东西倒是鬼点子多:“要不咱们上服务社问问,看他们能给捎不能。”
白兴川连忙制止他,刚才没拦住雷红星,已经让他后悔了:“快别麻烦了。一个大男人,过不过生日能咋的。再说就算是有了蛋糕,放到哪儿?放到班里的话,内务不要了?到时候流动红旗让别的班摘走,你们可别怪我。”
也对,就是服务社真肯替他们买回来蛋糕,放到哪里、在哪里吃都是个问题。总不能到了他生日那天,四班的人集体请假,说是要给白兴川过生日吧。
可是这可是离家的第一个生日。要是在家的时候,不管有没有蛋糕,一碗长寿面,两个荷包蛋肯定早早地摆在家里的餐桌上,就等着他去享用。可是现在,白兴川苦笑了一下,希望那天食堂正好吃面条吧。
大家都理解他的心情:别看大家都已经是成长人,可是现在每家的孩子都不多,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中宝、眼中珠。如果是在家的时候过生日,就算是不请别人,自己家里至少要多做几个好菜的。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没事的,”李万亭想了想说:“等到了你生日的时候,大家晚上少吃点。我们把服务社里的水果、罐头买上几样,一起给你过生日。”
张小毛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