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万亭忍了又忍, 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让班长嘲笑自己脚上味道浓重的尴尬, 都让剧烈的刺痛感所取代。真特么的疼呀, 李万亭在心里暴了一句粗口。
都说十指连心,可是身体的哪一个部位不是与心脏血肉相连。现在李万亭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说视兄弟如手足了。这手足之痛, 可真是痛彻心扉呀。
好在最疼的第一下过后, 接下来的清洗、上药也就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不忍又怎样?难道李万亭还能如自己做女生时那样,珠泪两行不成?真要那样的话,不用别人笑他, 就是自己想想都起一身鸡皮疙瘩好不。
再说, 看看人家班长, 一点也不嫌弃自己脚上浓重的味道,好象是捧着自己脚一样, 小心翼翼地清洗,再认真地抹药, 他能好意思叫上一声疼?其实李万亭的眼睛还真有一刻是湿润的,不过他借着转头的时候给压下去了。
兄弟。这是李万亭想到的唯一一个词汇。只有这样的体贴关心,才能够称之为兄弟吧?!他有理由相信, 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需要走上战场,这样的兄弟, 也足以让他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出去。
林克不知道李万亭心里翻滚的念头。他给李万亭的脚消好毒、上好了碘伏,又盯着他用湿毛巾擦了脚,林克才有时间查看其他人的脚。起水泡的人不少, 可是如李万亭那样被磨破的人却没有。
“你是怎么搞的, 人家都没磨破, 怎么就你的磨破了?”林克看着李万亭问。这可让李万亭怎么回答?
小毛兄这时候说道:“他就是最后冲刺的时候跑得太狠了。让他上收容车也不上,让他慢点跑也不听。”语气里满满地全是报怨。
林克这时候已经给自己也打了一盆水,美美地把脚泡在热乎乎地水里,舒服地轻叹了一声,才说:“要我说,咱们班上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掉队的同志不说,全都坚持下来了。李万亭的脚这样了,也坚持到了最后。不错。”
刘东西接了一句:“他是轻伤不下火线。”
林克问他:“那你呢?”
刘东西一乐:“我是流血流汗不流泪。”
所有人都嘘了他一声,纷纷问他:“你流汗我们知道,血呢?血在哪儿?”
刘东西就得意地扬起了自己的左手:“看看,看看。这不是。”
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他举起的左手上,只见上面有些擦痕,两道不大深的口子上面,血已经凝固了,想来是当时爬山的时候,他不小心摔倒了,当时手先着了地,所以才会有这些擦伤。
刘南北关心地问:“早晨吃饭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
刘东西就嘲笑道:“当时你的眼睛光看着吃的了,哪里有你老哥我。”
林克也让他说得笑开了,不过还是问他:“你没沾水吧?一会儿还是再消下毒。”
正说着,中队长带着卫生员正好巡视到他们班,连忙让卫生员给刘东西消毒包扎。见大家因为双脚泡在水盆里,有些不好意思,中队长笑着说:“你们泡你们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大老爷们。挺好,没有一个掉队的,没有一个孬种!”
林克还是快速地把自己的脚擦干净,穿上鞋陪着中队长逐一问了问战士的情况,又把人送出了自己班宿舍,才问李万亭:“一会儿开饭的时候,你自己能不能去?要不让张小毛给你打回来得了。”
李万亭连忙摇头:“刚才上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的。”见他坚持,林克也没有深劝,新兵们正是要强的时候,哪儿愿意自己成了病号让人照顾,这个心情他十分理解。
这时林克也没有了再打一盆水泡脚的打算。他来到脚上打泡的白兴川面前。白兴川想把自己的脚收回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