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上落座的首长们, 也听到了李万亭关于人生旅程的话语。他们深深地认同这个观点。
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 也就踏入了不同的旅程。有些人走得慢些,人的人走得快些。可是无论是快还是慢,最终的终点都在同一个地方等着你。
明知道终点不是那么美好, 难道就不走了吗?还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原地不动?那样或许会省力, 也或许天上真的会掉下馅饼来,可是那样不能由自己掌握的人生,算是真正的生活过吗?
没有人能绕过终点, 可是却可以在到达终点之前,寻找自己路过的途径。入伍当兵,就是这些新兵们的选择,也是他们这些如今已经可以坐到主席台上的人的选择。不管别人看来他们的选择是不是傻气,可是他们自己,却知道自己选择的, 是人生最美的一条路。
这条路上,或有高山插云, 或有险滩飞瀑。可是正是这样绚烂的景色,才印证了那一句:无限风光在险峰!如果没有高山险阻,哪儿来的一揽众山小?如果没有险滩争渡,哪儿来的中流击水?
已经经历过高山, 走过险滩的首长们, 与新兵一起, 将自己的掌声, 毫不吝啬地送给了李万亭。他们相信,不管这个新兵会走多远,能走多远,一个能把当兵看成人生最美旅程的兵,都将在部队里留下他的印迹。
新兵发言结束,就是今天会议的主题:授衔。
喇叭里奏出的,是雄壮的军歌,在这乐曲声中,一个个传递的,是每人一付的列兵军衔。大队长观察着军衔传递的速度,等人手一付之后,下达了:“全体起立!”的口令。
大家应声而起,又听到大队长下达了新的口令:“单位排,向后转!”
所有单数排的同志,整齐地转身。尽管地方有些窄,行动有些不便,可是他们还是按着动作标准,完成了命令要求。
“都有,相互佩戴军衔!”又一个指令发了出来。
每个新兵,面对的是与他同时入伍的战友。今天,他们将相互为对方佩戴上将伴随各自几年的军衔。
他们都还年轻,年轻得还没有深入地想过自己佩戴上军衔的那一刻,是不是只证明他们在新训期间基本达到了要求。他们都还年轻,年轻得只将佩戴上军衔,当成是自己顺利成为部队一员的标志。
可是正是因为年轻,他们有得是时间,在自己有军旅生涯之中,体味这军衔的沉重。正是因为年轻,他们有大把的机会,为自己的军衔添写荣光。
他们的手,在为战友解开肩头的钮扣时,都有些紧张,往往要好几下才能解开一粒。可是当把军衔固定的那一刻,又都变得灵活,很快地都已经装备到位。
对面的战友,也如同他们一样慎重地,为他们套好了军衔。已经相互戴好军衔的新兵,不由地相互打量了起来。入伍近两个月,他们最熟悉的,是自己班上的战友,而对面站立的,是别的班的同志。
李万坐在第四排,他们这一排不用向后转,只要等着三班的人转过来就行了。与他相互佩戴军衔的人,李万亭也认识,正是那日在水房中与他起过冲突的两人之中的一个。
其实大家都住在同一个楼层,天天在一个训练场上训练,又怎么可能只见过那么一面?只不过都还年轻,没有一个人拉得下脸来,主动和对方说话罢了。
现在两个人是面对面的站着。
个头差不多的两个人,就是平视,目光也会碰到。有些尴尬。
何必这样尴尬?李万亭想通了,授衔的时间过了,离新兵下连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到时侯一个师好几个团,还不知道会分到哪一个团里,两个人分到一个团的概率不大,日后再见的机会更少。难得在新兵连里相聚在一起,难道要一直带着这一份尴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