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大不相同,其余人纷纷心道。
这新后实在神秘,叫人摸不准其脉络,而越是摸不准,就越让人忌惮敬畏……
杨幺儿走后,院中气氛渐渐重新恢复起来。
他们重新拾起了筷子。
而杨幺儿这会儿又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她慢吞吞地踏进屋子里去,探头一瞧——空荡荡。
杨幺儿:“是梦呀。”
莲桂笑了笑,道:“姑娘,皇上方才先行走了。哪里是梦呢?”
“前头……”
“前几回也都不是梦。”刘嬷嬷接口道。
“啊。”那是谁摸她的嘴了?杨幺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软软的。他一定是把她当做面坨坨了,捏来软软。
刘嬷嬷扶着杨幺儿进屋休息,一边走,她一边悄悄打量着姑娘的神色。只是打量来,打量去,刘嬷嬷也难从中寻觅出一丝失落的味道来。
刘嬷嬷暗暗叹气,心道,要等姑娘开窍,倒不知是何时了……
但随即刘嬷嬷便又换了个心情。
她心道,姑娘性情好,总归是不会给皇上添堵,而只会给皇上添趣的……这样便够了。
此时天色未晚,杨幺儿这会吃饱喝足、无忧无虑,等换了衣裳,听着外头的声音,拥着被子便睡过去了。
杨幺儿是极少做梦的。
但今个儿迷迷糊糊间,她觉得自己像是飘起来了,但才飘了没那么一会儿,便有手将她重重按了下去,那只手的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意味。
她的背都硌着疼。
杨幺儿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了硬硬的床榻之上……
那只手按着她的肩,传递出炙热的触感,随后便有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唇,来回地摩挲揉捏,真像是在把玩面坨坨一般……
杨幺儿想要抬手护住嘴巴。
但她实在困极了,思绪摇摇晃晃、飘飘荡荡便没了下文……
萧弋回到宫中,便难得歇在了涵春室。
他翻看了几沓奏疏后,又取了一本游记来看,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抬头瞧了瞧外头的夜色,便问赵公公:“纳彩宴结束了?”
赵公公颔首道:“方才来信儿说,刚刚结束了。”
“宴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回皇上,无事发生。”
萧弋这时不冷不热地道:“果真都是聪明人。”
他合上手中游记,起身道:“就寝罢。”
“是。”
宫人忙拥上前来,伺候着萧弋沐浴就寝。
室内点了香,萧弋只着单薄的里衣睡下,夜色渐深,萧弋闭上眼,转瞬便睡了过去。
萧弋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这一点在梦中也有所体现。
他做梦,便必然是清清楚楚地做着梦。他会冷眼瞧着梦中走向,醒来后还能自如地剖析自己……
只是今日,他的梦境中如堕黑暗,目光可及处,都是空茫茫一片的黑……他仿佛于黯淡星夜行走在山林间,周遭都是可以将人吞噬的黑。不知过去了多久,才隐约点亮了那么两盏灯。
蜡烛的烛光微弱,叫风一吹,便摇晃起来。
紧挨着的一物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萧弋定睛一瞧,原是门边挂着的帷帘。
这哪里是在什么山林间。
而是在涵春室。
这时候帷帘似是被一只手掀了起来,有人推搡着一个少女跨了进来。
那是杨幺儿。
梦境中似乎还原了初见时的一幕,可又似乎有着细微的不同。
周围一片黑暗模糊,旁人的脸都瞧不清楚。
便只有她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