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醉酒之事, 勉强算是这么过去了。
他惯来饮食清淡,除非是在宴席之上, 否则从不饮酒。
谢华琅尽管觉得他醉后情状好玩,可一来慑于他醉后不按套路出牌,二来又不能轻易糊弄他喝醉, 权衡过后, 还是将那些个坏主意藏在肚子里了。
过了这些时日,她身上伤处早就结痂, 看着也没先前那般吓人,许是因为快好了, 有时还觉得痒。
顾景阳吩咐人给她煎药,亲自喂她吃了,又着意叮嘱:“不许挠,也不许往下剥伤口处的痂皮,否则来日留疤,有你哭的。”
谢华琅老老实实的应了, 苦着脸喝完药, 又扯住他衣袖抱怨:“郎君, 左右伤口都要好了, 能不能不吃药了?自从结识你之后,我都要成药罐子了。”
她原就有些气虚, 先前月事时腹痛, 正被顾景阳撞上, 开了方子, 叫人每日煎了与她服用,后来或是受凉烧热,或是受伤体虚,一直都同汤药有不解之缘。
前一个倒还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但后两个,还真有点因他遭了无妄之灾的意思。
顾景阳心疼了,温柔抚了抚她面庞,安抚道:“枝枝听话,再喝三日,三日后便停了。”
谢华琅两眼亮晶晶的问:“是全都停了吗?”
“别的倒还好,只是暖宫的方子还是需得服用,”顾景阳闻言劝慰道:“你本就有些气虚,近来遇事颇多,更该好生调养的。”
事关身体康健,谢华琅也没反对,一碗药吃完,就跟服毒了似的,恹恹的歪在软塌上晒太阳,精气神儿都跑了一半儿。
顾景阳爱怜的亲了亲她,见那小姑娘眼睛要合不合的,像是要睡了,便取了大氅来为她盖上,自去一侧案前理事。
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对于彼此有情的爱侣而言,真是片刻也不想分离。
顾景阳喜欢这种心上人近在咫尺的感觉,每日晨起之后,一道用过晚膳,便同谢华琅往前殿去,他自去翻阅奏疏,她则在一侧或给花儿浇水,或看看闲书,临摹字帖,倒也极为悠闲和美。
这日午后,谢华琅亲自去沏茶,端着送过去时,忽然想到从前了,便笑道:“我早先不知九郎身份,也曾想过,将来便同你寻个清净地方厮守,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自在极了。”
顾景阳接了茶盏,又拉她到身侧落座,温和道:“你倒不嫌日子清苦。”
“这算什么清苦?”谢华琅失笑道:“别人说也就罢了,我们说便有无病呻吟之嫌了。”
顾景阳也是莞尔,握住她手,承诺道:“来日我们的孩子长成,我就将一切都交给他,带枝枝回道观中隐居。”
“那还要很久很久呢,”谢华琅道:“郎君,连孩子的影儿都没有,你倒打算好来日了。”
顾景阳顿了一顿,微露笑意,压低声音道:“明年便有了。”
“婚期在正月,一年也才十二个月,从怀到生便占了九个月,”谢华琅也不脸红,轻轻挠他手心儿,语气软媚:“道长,空口无凭,可不能乱说。”
顾景阳目光温煦,却没应答,只握住她手送到唇边,略微用力一点儿力气,含住她食指一咬,旋即又轻轻舔舐一下。
谢华琅心中一动,眼波潋滟,隐含嗔意,正待说句什么,却听外边有内侍通传,言说有朝臣求见,忙将手抽回,退到一边儿去。
顾景阳有些不舍,却没有拦住,深深看她一眼,道:“我这儿不定什么时候结束,枝枝若是待不住,便出去玩儿吧。”
谢华琅最受不了他这种哄孩子的语气,扭头到屏风后边坐下,道:“谁说我待不住的?你都能待得住,我怎么会待不住?”
“好好好,”顾景阳纵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