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衷笑道:“还忘了谢过衡嘉,实在是有心了。”
她为此道谢,一是谢他主动提起元娘,将她从徐家摘出来,二来则是谢他提出了徐夫人的处置方式,送佛送到西。
徐夫人怕元娘牵连自己儿子,竟能做出叫儿子休妻的决定,显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茬,倘若被赦免掉,必然是要同儿子儿媳一道生活的。
到那时候,掀去了姨母温情面纱的她,有的是法子折磨元娘。
她是婆母,是母亲,徐志即便不满,难道还能杀了她?
顾景阳心疼她,愿意赦免元娘,但他毕竟是男人,不会想的那么细致,衡嘉主动提出这法子,既叫徐夫人恶有恶报,也不叫徐志与元娘夫妻生隙,那才真是本事。
衡嘉听她如此说了,也只是温和一笑:“娘娘待奴婢好,奴婢都记着呢,哪敢不用心。”
从前在道观中,谢华琅便同他相处的不坏,闻言倒起了玩笑心思:“我待你好,还是陛下待你好?我若与他吵起来了,你站哪边儿?”
这显然是一道送命题,衡嘉如何会往坑里跳:“陛下与娘娘和美的跟一个人似的,哪里要分你我?无论奴婢站在哪边儿,掰着指头数一数,也都是三个人呐。”
谢华琅听得笑出声来,连赞他口齿,顺理成章的将这一茬儿掀了过去。
……
徐家满门抄斩,府邸家财也被查封,只留了元娘与徐志夫妻二人。
衡嘉好人做到底,为他们留了座宅子,另外还有些钱财,度日是不难的。
元娘毕竟是侯府嫡女,即便夫家倒了,娘家总会接济,但毕竟已经出嫁,既要顾及到娘家兄嫂的想法,也要顾及到丈夫的脸面。
徐志反倒很豁达,搬到那宅院中去之后,便道:“我现下已经如此,长安怕也留不久了,你又何必跟我一起吃苦,左右也还年轻,再找个人嫁了吧。”
元娘嫁到徐家,也才几月而已,正是碧玉年华,青春貌美,她娘家不弱,又是皇后的手帕交,想要二嫁,其实也有的是人想娶。
“我不走。早先阿娘叫你休妻,你也没有赶我走呀,别人指责我的时候,也是你护着我。”
元娘性情温柔,却很固执:“既然如此,那我便赖定你了,你赶不走我的。”
徐志早前受了刑杖,面色仍有些白,闻言泛起一丝笑意:“元娘,你不后悔吗?”
元娘轻轻摇头。
“好,”徐志定定看着她,唇边露出几分笑意,伸臂拥她入怀,语气感怀道:“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了。再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
见到元娘,是在第二日的上午。
谢华琅成婚之后,见元娘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都是在宫宴上。
皇后可以召见命妇,但徐家并无勋爵,徐志年少,品阶如何会高,元娘若是入宫太多,未免太过扎眼,谢华琅自己倒没什么,只怕元娘会受影响。
好些时日不见,元娘似乎清减了些,精气神儿倒是很好,亭亭如一枝玉兰,典雅皎皎,见了谢华琅,两颊便漾起笑意来,屈膝见礼,口中诚谢。
谢华琅忙过去,亲自将她扶起来。
“此次的事,还要多谢枝枝,”元娘显然早有猜测,轻叹口气,道:“若非是你,我与二郎怕也难以保全。”
谢华琅道:“你再说这些,便是同我生分了。”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交情,能看出来彼此是否真心,元娘抿嘴笑了笑,又道:“二郎已经收到了吏部文书,要到江南道的潭州去任职。哥哥说,那是个好地方,鱼米之乡,景致也好,再过半月,二郎身体好些,我们便启程前往。枝枝,我实在是……罢了,我若再说,你又要说我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