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临说:“你看最后一篇,写得言辞犀利,我都不忍看了。”
涂南手指一翻,翻到最后一篇,是篇报纸上摘下来的,果然说得更激烈,等看到作者名字,她忽然也不忍看了。
“挺巧的,写这报道的也姓涂,跟你同姓。”
“当然,他是我爸。”
作者赫然就是涂庚山。
石青临忽然笑了:“看来伯父对我们这行意见很深。”
“……”涂南无言以对。
在她爸眼里大概只有对壁画的意见不深,游戏这种走在前端的行业是不可能入他的眼的,从小她就被勒令不准玩儿任何游戏,理由很简单,玩物丧志。
今天他卖她一个人情,如果可以,她也想回一个人情给他。
可惜她左右不了她爸,更左右不了他所在的报社。
这件事儿也只能看着了。
石青临已经发动了车,这些事儿安佩虽然着急,他其实并不太在意。
涂南把文件放在扶手旁:“你不解决?”
“无所谓,树大招风,多的是盯着你的眼睛。”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指似分外有力:“我已经习惯了,总会好的。”
做哪行没点儿舆论压力,无非同行竞争,互相排挤,他心里拎得清清楚楚。
※※※
车行一路,雨并没有转小,到了小区门口反而更大了。
涂南本想下车直接跑回去,要推车门的时候,石青临却没开锁。
“等下。”
他反身,在后座抽出把长柄雨伞递给她。
涂南说:“你有伞?”
“我说我没伞了?”
“那你刚才可以直接借我伞。”
石青临把伞放在她膝上:“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坐在车里的男人明知你可能淋雨,结果不愿意送一程,反而只愿借把伞?”
涂南差点忘了,男人也是讲绅士风度的生物。
她拿了伞,走下车。
男人的伞也有男人的感觉,通体全黑。
石青临看着她把那伞撑开,瞬间顶开一层雨帘,只剩了双腿可见。
从没见她穿过裙子,她夏天也穿长裤,裤腿一圈晕开的水渍,往上一提就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脚腕。
那双脚踩着一地雨渍走向大门。
石青临不再以眼相送,转向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