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斑。
“季老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叫小茹是吧?小茹也十三四岁的孩子了,正是叛逆敏感的年纪,您对她应该多点关心,少点责难。我不知道你们平时相处的多不多,但她真是个好孩子,直爽大方,活泼可爱,我们全家都很喜欢……”
黑夜里,季云喜皱着眉,不知她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但直觉不太好。
“就是这么招人喜欢的孩子,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你……你们想过原因没?”应该也不是他单方面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男人的眉头皱得死紧。
徐璐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语气,好似他还理直气壮,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遂也不客气,“没什么意思,就是没见过您这么做家长的。”
“哦?”
当作没听出他的怒气,自从那晚踢了他命根子,他也没把她怎么样后,徐璐这胆子就肥起来,总觉着季云喜是真男人,即使生气了也顶多就是走开,不会把她怎么着。
“您摸着良心想想,自己对她真的好吗?您知道她生日哪一天吗?知道她跟什么人交朋友吗?知道她最喜欢什么东西吗?”
不巧,以前他只知道生日,这次是全知道了——“知道。”
徐璐:“……”
想起季茹那半瓶珍而视之的汽水,怕是平时也没怎么喝过——“那您给她的钱够花麽?自己这么大个煤老板,闺女过什么日子你知道麽?”
季云喜咬咬牙,他妈的他还真给的够!
每年给那么多钱他跟谁说过一句?真是多管闲事!
见他不出声,徐璐以为自己戳到点子上了,上次戳他痛脚的记忆提醒她,说话点到为止即可,遂收住话题。
村子背后的亮点慢慢靠近,知道是李国青母子俩,她激动起来,扯着嗓子问:“国青找到没?”
“没。”
她的心又跌回谷底。
季云喜见她又“咄咄逼人”的,也没心思在她身上不得劲了,只隐隐着急起来,大半个中国都找了,可别又在李家村丢了啊。
遂也不再嘴硬,跟她们身后,同李国青汇合。
“婶子,怎么办,要不我去找村长和志青哥,咱们多叫些人,黑灯瞎火她应该走不远。”没看见隐在黑夜里的季老板。
徐璐点头,多几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这年代豺狼虎豹早绝种了,她倒不担心,就怕她看不清路哪里摔了,寒冬腊月又干又冷,可别感冒了。
这孩子真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拔腿就跑,她都想揍人了。
杨老头不乐意,李国青让他抬着喇叭喊一声,家家户户青壮年都能叫动。他一口咬定那孩子不是李家村的人,不能动用村里资源。
徐璐也不啰嗦,更不会求他,当场甩出十块钱,把他扩音器借来,再让进芳和国青去请人,她自己先上山。
她有预感,孩子应该就躲在山上。
因为前几天俩人挖药的时候,她让季茹别乱跑小心跑丢了,随口提起过上个月有个半大小子被大人揍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跑山里,在里头转了两天一夜才出来。
本意是想警示她,山里很容易迷路。
可能她就记心里,无意识的模仿了。
都怪自己。
徐璐叹口气,看不见季老板,以为是回屋了。心头冷哼,这当爹的,怪不得闺女跟他不亲。
心急,也顾不上怕了,打着电筒拿上扩音器就进山。她虽然常来,但都是白天,现在天一黑,曾经很熟悉的路就变陌生了。深一脚浅一脚,夜风吹来是真的连骨头里都凉。
徐璐裹紧身上棉衣,又冷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