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都没用。
索性大家都不来她跟前凑了,谁是傻子来找骂不成?
“哟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徐会计’,来看我家热闹呢?告诉你,没门儿!那死鬼就是死牢里我也不心疼,没他我们娘几个过得更好!”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过得“更好”,她指指院子里那堆鸡毛,昨晚才杀的。
“我来拿我家的地。”
“啥?!”正假装掏牙的婆娘一愣,“你家的地关我毛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991年秋收完,十一月三号,我们家黑土凹的四亩地就租给你家了,租期三年,到年前就已经满了。”拖到现在还没还,是几个意思。
杨老婆子一顿,杨老头当村长时,村里孤儿寡母的,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杨家都以低于市面许多的价格租过来,每年卖包谷麦子都挣不少钱呢,拖拉机就是这么挣来的。
“我……我改天问问老头子。”那可是他们家引以为傲的经济来源,打死她也不还。
“不用麻烦了,听说大满他爹关在市第三监狱,挺远的,你去一趟多不方便啊。合同我也带来了,你不识字可以找人来看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合同,不过是一张皱巴巴的信签纸,歪歪扭扭狗爬似的写了两行字。
正好她家小满从外头回来,肩上扛着把锄头。“春花婶子来了,快进屋坐。”
老两口是过分,但大满小满兄弟平时没少跟她打招呼,徐璐回笑道:“别客气,今儿不上班麽?”
“对,正好轮到休息,河边油菜地里该除草了,去看一眼。”小伙子挺能干,老妈睡到太阳照屁股。
其实,以前的林家又何尝不是这样?
徐璐对他愈发有好感了,“那正好,你帮婶子看看,这是不是那年和咱们家签的租地合同?”
小满接过去,一字一顿的念出来,“还真是,这不,都过期三个月了呢……”
“正好,我想把地拿回去。”
“啊?”小满一愣,这才知道她意思,“不是,不是咱们不还啊,婶子拿回去忙得过来不?我知道这一年两百斤米是亏了,但咱可以再加,一定不让婶子吃亏。”
简直亏大发了,而且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徐璐摇头,“不用了。”林家四口饿得皮包骨,也亏你们家忍心。
不容小满再劝,徐璐请来村长,当场就要把纸撕了,桥归桥,路归路。
杨老婆子不给何大忠面子,按“谁最终获利谁就是凶手”的逻辑,觉着她男人的村长之位就是被他拱下去的,眼睛一瞪就跟人吵起来。村里孩子听见,跑回村尾喊何家女人,“何伯伯跟恶婆娘吵起来了!”
三分钟后,何家婆媳几个加入战斗,也不碰她一根手指头,光嘴皮子一动就把杨老婆子骂得毫无还口之力。
徐璐目的达到,乐悠悠回家。下午,杨家兄弟俩提着鸡蛋上门,乖乖把合同解除了,又把去年拖欠的两百斤米送回来,还额外的补了一百斤。
徐璐可不会感激,四亩地给三百斤米,她照样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