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已经完全转职为个体户小商贩的原混混们,也都两眼发直,在老大激情的话语中一脸憧憬,眼珠里都散发着金钱的光芒。
老大说得好啊!国家的大政方针虽然已经定下,但大船转舵总是缓慢而艰难的,在这种关键时刻,大伙不能掉以轻心,千万不要以为赚俩钱就天下无敌了,别说公安,就是一个戴红箍的街道大妈都能追得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一定要低调再低调,切记枪打出头鸟,出头椽子先烂。
但是一帮子混混骤然有钱却不能显摆,那也难受得很。
富贵哥指示,都给我消停点,买点吃的穿的不要紧,不许去黄赌,实在要是烧包得受不了,就买房子,一个个都多大的人了,除了古老蔫那老货,就没一个成家立业的。赶紧的,筑巢引凤,娶媳妇!
坚决紧跟贵哥步伐,团结在贵爷身边的小弟们,都听话地情愿不情愿地买了屋子,至于娶不娶得上媳妇,那真是要靠老天爷帮忙了。
几十年后,跟在贵爷身边,或是曾经跟着贵爷混过的家伙们,大多都庆幸万分,当年跟着有买房癖好的老大,多买了几套房。哪怕就是跌倒了,有套京城二环的房子撑腰……哼哼!还有啥过不去的槛?!
政策大好,富贵哥领导的销售人员们,都兴奋万分,摩拳擦掌,要趁着正好春节前夕,人民群众大采购的好时机,加班加点,苦干实干,争取让首都人民过一个富贵安详的好年节。大伙们也捎带着收点辛苦钱不是?
面对着首都人民备年货的汹涌热情,小弟们眼泪汪汪扯着袖子哀求大哥,千万别丢下兄弟们不管,自个儿就回家过年去,这是犯罪啊!对人民的犯罪,对钱包的犯罪啊!
作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尚的大哥,也只能叹息一声,舍小家为大家,努力为首都人民欢度佳节而努力。
至于家乡,暑假刚回去过,家里人应该也不会太担心惦记,曹富贵就打了个电话回生产队,请二叔转告阿奶,今年过节就先不回家了,赚钱要紧啊!
当哥的不回家,苗儿一个人回去,虽然有同学同乡结伴,富贵哥也不太放心,索性让妹子也留下,一道参与赚钱大业。
紧赶慢赶又去了趟州城进货,物价已经上升了一大截,曹富贵把库存的小商品全部分散下去后,开始琢磨起了自己已经攒了七八千米的“白卡几”布。
京城里当然有印染厂,但是现在大的印染厂大多都是国营企业,生产任务和销售额度都是国家统一分派规定的,他一个没啥根底的个体户想要让大厂子帮着印布?呵呵!给钱也不行。
要是去小印染作坊,那质量和产量都不敢恭维,赶得急了,到时候卖出布去,把人顾客身上印出一身花来,别让人逮了送公安就不错了。
为这么点小事,也不至于去麻烦顾大佬,人情这东西虽说往来有余,可也是用一点少一点,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没了张屠夫,咱还吃带毛猪不成?
曹富贵呵呵冷笑,亮出了自家的宝炉。
印花这炼制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放入配比好的染料和布坯,再让宝炉扫入设计好的花色,只要消耗一点玉石能量,就能印出一大堆。
玉石成本虽高,但是耗的这点能量摊薄到每米布上,按着现在的玉石低价格,也就几分钱不到,可印出花来的白卡几布,按着节前市场的销售价,一米的利润就有3元多。掰着脚趾头算,也得印出花来卖啊!
这么多布,要是都印同一个花样,那就有点太显眼了。
曹富贵拎来了老殷的高徒,自家妹子苗儿,让她精心设计了十几种漂亮的花样。
听说大哥要用自己画的花样去印布,苗儿紧张得不得了,精工细作,差点没把简单的布料花画成了工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