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油炒面
“妈, 中午吃什么饭？”张玉鹤摸摸肚子问道，吃了这肉皮冻，反而更饿了。
“大饼。喜欢么？”孙翠芳端着饼进来。张玉萍姐妹也盛了粥过来, 一人一碗，全家人围着炕桌坐下吃饭。
“喜欢, 喜欢！”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饼, 加上块皮冻，趁着外围被热饼缓缓热化了一些, 原本凝固成块的皮冻四周重新变成粘稠的汤汁时候咬上一大口。
外热内凉，饼是外酥里嫩，皮冻是软嫩香滑，就在这裹着肉皮冻的地方咬上一口，那种种美妙滋味碰撞交织在一起, 让一样原本平凡至极的食物瞬间跳跃成舌尖之上的美味佳肴。
张玉鹤一连吃了好几块肉皮冻, 也吃完了手上这一块热饼，这才稍微解了解馋，低头喝了一大口小米粥, 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熬粥的小米是自家地里种的，用的是自己年年留下的种，家里这种小米比市面上卖的小米还要细小的多, 颜色虽然不是金黄的, 但是也不差, 熬粥还是蒸二米饭都十分香。这小米粥熬出来, 上面都有一层皱皮浮着, 小时候张玉鹤还挺爱吃粥皮的。
“玉宝儿这几年可是受苦了。”看儿子吃的这么香，孙翠芳忍不住鼻子一算，擦了擦眼泪。
“大过节的你这是干嘛。”张长贵不满地瞪了老伴一眼，给儿子夹了一个鸡腿过去，“吃肉，吃鱼。”
孙翠芳也给张玉鹤夹了一块鱼肉，而且是他最爱吃的鱼腹部的肉。看两个闺女在一旁偷笑，又夹了两块鸡肉塞给俩闺女，“也给你们，不许说我偏心眼。”
今天是元旦，他们这边原本是不怎么过的，不过现在日子好过了，儿子小外孙又都在，孙翠芳特意出去买了条鱼回来炖了，也应应节日的气氛。
这两天酒喝多了，父子俩都不想喝酒，反倒是家里的女将们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瓶红酒，一人倒了一小杯慢慢喝着。
“妈我也想喝。”
“喝啥，小孩子不能喝酒。”张玉萍瞪了儿子一眼。
“子豪乖啊。”张玉鹤摸摸外甥脑袋，“咱们爷们，喝白酒，等你长大了，陪着小舅喝。”
有张玉鹤的话，小子豪顿时不闹腾了。
张玉萍笑着说道，“你说也怪，你走时候子豪才几岁，这一走五年也没见过几次，他最听的居然是你的话。”
“那是，我这是人格魅力，是不是子豪？”
“是！”吴子豪声音洪亮地力挺舅舅，一家子都被这俩人逗笑了。
吃过饭，桌子有两个姐姐收拾，不必张玉鹤动手，张玉鹤赶紧又钻回了自己屋，看看安和上没上来。
“舅！姥儿说要做油炒面，你吃不吃？”吴子豪钻进屋里来问了一句。
“油炒面？”张玉鹤眼睛顿时放光，“吃！”
“那我让姥儿多炒点。”
虽然是刚吃饱饭，但是一想起油炒面的味道，张玉鹤还是有点犯馋。家乡这边好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他有时候都想不起来。
就拿这油炒面来说吧，过去冬天能吃到一碗那真是能高兴好几天。
过去家里穷，家里也没什么零嘴，张玉鹤小时候和姐姐们吃上一碗油炒面就是美味佳肴了。
面粉家家都有，在锅里炒到微黄的时候再加上孙翠芳炒好碾碎的花生碎、瓜子仁、芝麻……当然油炒面也少不了油。
油炒面讲究用牛骨髓油、酥油之类，过去家里穷，能用上香油就觉得很不错了。
这东西可以咸也可以甜，张玉鹤喜欢咸口的，张家姐妹和孙翠芳都喜欢甜口的。等到炒好后再用筛子细细地筛上一遍，吃的时候在碗里舀上一些，用开水一冲放上白糖，可以浓稠也可以稀薄，味道都一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