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辰在外面大声嚷嚷,喊苏觅的名字,那嘴跟小鞭炮似的,说顺口溜,什么鸡肝鸭肝鹅肝松露鱼子酱,八二年的拉菲配果酱,说相声挺好的,让人垂涎欲滴。
外边天已经够黑了,不少上班族早就关灯睡觉,江鹤辰那一大嗓门,就跟举了只小喇叭在人家耳边大声说话一样,谁能不跟他急。苏觅觉得头疼,他怕江鹤深的宝贝弟弟再说一句话,就会被怒冲冲的租户出来暴打一顿。
然后隔天就是新闻头条,苏觅连标题都给他们取好了,就叫江家二公子夜半私会过气退圈女明星,动静扰民惨遭暴打,贵圈真会玩。
好在江鹤辰很快闭嘴,转而在微信上问她是否在家,他自己也不确定,但为了碰运气,又或者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暗示,催促着他来到这里。
江鹤辰其实心里挺慌乱,这种慌乱感从他住院后就开始不断在心里滋长,对比产生差距,以前的苏觅好脾气,几乎顺着他的意思,从不忤逆任何决定,但这次却显而易见地变得有些不一样。
让她来医院也不乐意,吞吞吐吐,之后干脆不接电话,转而是白姗姗过来代劳探望,好看是好看,可他要那个女人干什么。
江鹤辰突然怕苏觅就这么跑了。
他拉开小龙虾的袋子,苏觅这间屋子小,香气很快在其中四下溢散开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后的苏觅吸了吸鼻子。
确认过,蒜蓉味。
苏觅的手搭在握手上,很快又松开。
不能开门,不能再跟江鹤辰有关系,即便不是剧情缘故,就算是在现实中,这样的男人也要不起,太会招蜂引蝶,太不安定。
江鹤辰敲了一会,实在不见苏觅过来开门,便放弃收手,苏觅以为他要离开时,听他嘟囔:“行吧,不在家,我就在这坐着,过会儿总回来了。”
他笑自己:“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仗着我宠她,真拿她没办法。”
语气分外宠溺,苏觅的鸡皮疙瘩顷刻起了一身。
江鹤辰似乎真在外面坐下了,得亏苏觅赤着脚,行动起来没有声音,她趴在地上脸贴着地,透过门底那道缝隙,看到了坐在她门口的一个屁股,挺敦实的,形状确实不错,紧致。
苏觅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之前死志满满,真要饿死的时候才觉得四肢乏力,腹中没有食物,这滋味着实不好受,一翻冰箱空空荡荡,她想要出去买点吃的裹腹,但这人又坐在外面不走。
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躺回到床上,想起之前江鹤深有给过她一个电话,好像是私人的号码,苏觅于是怀着希望打过去。
江鹤深早就入睡,接电话时有些不耐,听起来有明显的起床气,很重的一声:“喂。”
“江总好。”苏觅把话筒挪远开,捂嘴小声道,“得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江鹤深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苏觅以为他在听,于是把江鹤辰过来找人的事情给他这么一说,那边静了很久后道:“好的。”
尾音拖得老长,到后边他又说了些话,那些话就好像是程序员手下的乱码,苏觅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然后江鹤深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像云飘在半空,苏觅皱眉,问:“江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挂了。”江鹤深最后来了这么一句,话音刚落,电话就真的挂了。
“那江总会过来吗?”苏觅一头雾水,回应她的只是耳边的忙音。
等着呗,等江鹤深过来把他弟带走,总会过来的。苏觅这般想道,于是放心下来,把手搁在床沿外,无所事事地望着外边的天,市中心的天其实不算澄澈,连星星都看不见几颗,人工灯光替代了它们的光亮,红绿蓝紫,从未拉窗帘的窗户投射进房间,打在苏觅的身上。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