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冷血的鳄鱼,和一条阴毒的黑蚺,隔着电话虫模拟出来的真挚表情以及低沉的嗓音隔空问候。
相当的不和谐,令一旁的人感觉脊背隐隐发寒,沁出冷汗。
“很高兴我还活着么?”亚尔林嘿嘿冷笑,“还真是让人觉得违心的话语呢,你一定觉得很费解和失望吧,或许,你已经在筹谋着下一轮杀死我的计划了!”
“怎么会?”克洛克达尔吐出一口烟圈,语气不变的说道:“那只是一次不太美妙的误会而已,既然还活着,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不如来聊聊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秘密可还没有等到揭秘的时刻啊!”亚尔林舔了一下湿润的嘴唇,心里面冷笑连连:“克洛克达尔你会知道答案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电话那头,克洛克达尔瞳孔眼珠子微微的转动着,并不意外没有从亚尔林嘴里得到答案,心里面则在思量,如果再设计杀死亚尔林一次的话,对方还有可能复活的几率有多高。
“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沙哑的声音透过电话虫,回荡在幽暗的金字塔内,克洛克达尔的声音继续道:“非常感谢你将冯克雷仁慈的放回来,他转述的那句话我收到了,我思考了一下,觉得我的确有必要为上次的误会赔礼道歉,化解我们之间的嫌隙。”
“本来如果我死了,那的确是化解不开的死仇,可是既然,我活过来了,虽然这个过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亚尔林摩挲着眉心的十字纹,咬着牙根子沉声道:“终究是一场可以过去的误会,只要你付出等同的补偿和歉意,助我完成我的计划,那么往事可以翻篇。”
“惨痛的代价么?还有计划么?”克洛克达尔试图捕捉亚尔林话里蕴含的信息,他心中呢喃两句,然后接口道:“非常抱歉,我需要如何补偿歉意?”
“你应该没有忘记阿拉巴斯坦军方,密西根比提出的那份报告吧,说到底那份向海军本部合作的提议报告,也是促成我死亡的重大诱因。”亚尔林坐在一张铁质的椅子上,眼神漠然诡异的瞅着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嘴里面则古怪道:“托你的福,这份报告没有出现在海军本部的桌子上,提出这份提议的军方高层也被清洗掉了,原本的报告算是彻底成为了一沓废纸!”
“你想要做什么?”克洛克达尔结合最近收集到的情报,似乎已经猜测出亚尔林的意思。
果然如他所料,亚尔林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心脏猛地一沉,“我绕开了海军本部,将这份报告直接送达了赤犬大将萨卡斯基的手上,大将的意思是希望这份报告能够继续恢复它具备的效用!”
克洛克达尔心脏先是一沉,然后又微微一松,他感觉自己大致摸清楚了亚尔林的脉络,“如果能够推行这份报告,那么对于海军来说的确是无法估量的分量,甚至对于海军本部白热化的元帅之争也会产生深远的政治影响,而站队到萨卡斯基那边的亚尔林,以此也能更向上攀升一步,难怪会愿意暂时搁置杀身之仇,让冯克雷传达那句话,就完全可以说的通了。”
“搁置”这个词用的很讲究,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仇恨可以暂时放下,与仇敌虚与委蛇,但绝不意味着仇恨就被化解了,这一点克洛克达尔想的明白,他此刻的这通电话又何尝不是在主动示弱,企图稍稍麻痹亚尔林的神经。
“密西根比已经死了,死人签署的文件是没有效用的,而且阿拉巴斯坦的军方不能够全然代表阿拉巴斯坦的政坛,世界政府也不会承认这份文件。”克洛克达尔反驳道。
亚尔林抿嘴冷笑,他幽幽的瞥了一眼达兹波尼斯,话锋忽地一转对着电话虫道:“对了,巴洛克工作室还有一位高级特务在我手里,需要我将他放还回去么?”
“这是在暗示和威胁我么?”克洛克达尔心头错愕,现在的局势可和当初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