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唯一的变数,要是一个玩不好,说不准还真的会撬动程家几十年来的根基。但在我看来,你却比秦辉更厉害,你简直可以摆摊看相了,永远这么料事如神,每一件事都说中了。”
听到这里,顾丞轻叹一声,说道:“我和程家的老爷子照过两面,他绝对是一个活的很明白的老人,虽然不敢说程家老爷子看透了名利,但我确定,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被名利捆绑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不会拿程家的基业和名声来开玩笑。程家的家教也是如此,程琳琳包括她的父母自小就耳濡目染,全都明白这个道理,但秦辉不懂。这件事并非我料事如神,而是我刚好知道这一层,然后依照事实推断出来。”
尤玮:“哦,照你这么说,那程琳琳为什么要找秦辉这样的丈夫呢?”
顾丞:“秦辉以前并非如此,我和他刚在美国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本分人。”
尤玮想了想,顺着话茬儿说:“也就是说,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秦辉改变?可是,秦辉一定知道他剑走偏锋的代价不仅是自己在走钢丝,还会连累程家一家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名,为利?他娶了程琳琳,又坐上耀威集团CEO的位子,就等于得到了这一切了,他还有什么不满。”
顾丞说道:“金钱、权利、名声,这三者合在一起,代表的是欲望和野心。显然,程家给他带来的名利不足以填满这两样。”
尤玮直勾勾地看住顾丞:“除了这件事,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顾丞安静了几秒,回望着尤玮的目光。
在这几秒钟之内,他做了一个暂短的考量,到底要不要把底牌掀给她看?
然后,他轻叹了一声,说:“刚才你进来时,不是听到了我在讲电话么?”
尤玮:“所以呢?”
顾丞:“耀威酒店要改革,就需要制定新的制度和规则,但是如果指定规则的人是为了自己谋私利而做,又或者制定规则的人想干预执行规则的人呢?”
尤玮挑了下眉:“道理我明白,正是因为如此,有些国家和地区才会采用三权分立,行政、司法和立法,这三者要互相制衡,才能达成三角形的稳固。一旦司法干预立法,或是立法干涉司法,那就是滥用权力,一定会生出腐败。”
顾丞淡淡笑了:“一切有权利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要防止滥用权力,就要以权力约束有权力。”
尤玮:“你说的是《论法的精神》里的段落,出自孟德斯鸠。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一秒的沉默,顾丞说:“现在有人正试图趁着改革,篡改新的管理制度和规则。”
这个有人说的自然是秦辉、何静生和苗可枫三人。
这一点尤玮确实没想到。
尤玮皱起眉,说:“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贪财。”
顾丞:“有些规则确立是为了防止贪腐,如果想从中牟利,就需要打破规则,如果野心膨胀到一定阶段,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尤玮没接茬儿。
她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顾丞,半晌没说话。
直到顾丞挑眉问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尤玮才“哦”了一声,说:“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这不奇怪么?”
顾丞沉默了,神情很平静。
尤玮接着说:“从你回来之后,耀威酒店涉及的每一件事,每一次人事变动,你或多或少都有牵扯,而且如果我有什么事想不通,只要我问你,你总能给我精准的信息。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消息来源。还有,顾丞,你到底为什么回来?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因为对四年前的事无法释怀。很显然,你一直有事瞒我,还说什么你我之间是牢不可破的信任关系,这话难道不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