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带着顶帽子,帽子的前沿微微向下遮住了他的双眼,只能看到半张脸,而此时男生半蹲,正在给轮椅上的人整理着衣襟,动作很轻很缓,看起来特别的温柔。
“你朋友?”邵高峰问道。
邵晓啸点头,他想了想道:“爸,你带小彬先回去,我过去打个招呼。”
“行,你去吧。”
邵晓啸便迈步过去,可走过去后,他才发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应该是男生有些不对劲,他一直靠在轮椅上,头侧着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鼻子里插着呼吸管,不像是睡着了,反而像是昏迷不醒。
“邵哥?”易越起身,他站在轮椅旁边,特意的错开了一些就是怕挡住了阳光。
邵晓啸有些尴尬,他指了指远处回走的人,“我来看看我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易越一只手落在轮椅边,他道:“好巧,我也是来看看我弟。”
轮椅上的男生瞧起来比易越要小一些,因为瘦弱而苍白,模样倒是与易越没有几分相似,邵晓啸单手摸了摸脖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发生了意外成了植物人,不过我觉得他迟早会醒。”易越说着,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伤怀,就跟他话里说的一样,他坚信着迟早会有醒来的一天。
邵晓啸认可道:“会的,你弟弟知道有人一直在关心他,一定会醒来。”
易越却摇头,“他才不会,这家伙一直讨厌我,知道我在照顾他,准得又闹别扭。”
邵晓啸突然有些发笑,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可莫名的他就能听出易越话中的别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面前的易越没有平常的冷然,反而多了一些鲜活。
两人并没有聊很久,过了十几分钟后,易越便推着轮椅回到病房。
值班的护士见到立马喊道:“易邦的哥哥,账上的医药费已经欠了些,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去交下费?”
“我现在就去。”易越将弟弟抱上床,确定安妥后,就转身去了收费处。
等人刚刚离开,病房里就有了小声的交谈。
“都是苦命的孩子哦,三四年了就一个哥哥在照顾,瞧着也不富裕每年的医药费也不知道怎么凑的。”
新住进来的患者家属不清楚情况,好奇的问道:“他们两兄弟没家人吗?”
“有吧,不过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我在这里这么久除了看到他哥哥,就没见过其他家人。”
“真可怜,年龄还这么小。”
“他哥哥才可怜呢,一辈子都摊上这么个累赘。”这人话一说,房间里面其他的几个家属脸上都有些不自然了,住到病房里的病人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说人家弟弟是个累赘,何尝不是在说他们的家人也是累赘。
“人家哥哥愿意,哪里是什么累赘。”
“你怎么就知道他哥哥乐意了,他哥哥年龄看起来不大,看着穿着也不好,再过几年要谈婚论嫁,知道医院里还有个塞钱的无底洞,谁乐意啊?”
“……”
病房里又陷入了沉默,虽然话不好听,可事实还真是如此。
这是有个年轻的姑娘问道:“阿姨,他弟弟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
“听说是摔伤,在深山里直接摔成了植物人……”
……
邵晓啸这两天,还就带着淙淙住到邵高峰家里。
每天晚上都是三爷俩在一块,淙淙住得是乐不思蜀,因为有个极为宠他的爷爷在,每次开口不管是要什么,邵高峰都能满足他。
就是在这个天气想吃雪糕了,邵高峰都会偷偷给淙淙吃上一口。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口,淙淙都能乐到飞起来。
“您就宠着吧,宠得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