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仍旧回到镇长家安歇, 镇长被吓到晕倒,朱琴将他背了回来, 但朱冒才已被开膛剖肚死得不能再死了。将淋湿的衣物换下来,朱琴拿来干净的替换衣物给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向杨元一道歉和道谢。
杨元一略微惊讶,随即笑道:“没关系, 我本来就是受雇来处理镇上的东西。”
朱琴认真说道:“不管如何, 我都谢谢你。”困扰着镇民十几年的‘怨灵’已被杀死,她终于能够走出去, 都是多亏了眼前的青年。说完, 她便转身离开, 或许是去处理镇里的事物了。
这一幕令人唏嘘, 几十年前造下的孽, 和平镇下一代在上一辈耳濡目染下也没有一丁半点的悔恨。于是伤害到了朱琴这一代人, 诚然,和平镇有人卑劣,也有人如同朱琴以及她无辜惨死的姐姐,没有过错却要承担恶果。
杨元一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干净的衣物, 出来便见魏延卿站在屋檐下。连绵细雨、黑瓦白墙, 如水墨画般黑白分明,细细的轻烟从燃烧着的红点蔓到半空中, 比最贵的丝绸还要光滑。
魏延卿食指轻轻抖动, 夹在两指之间的烟灰掉下来, 落到地上很快浸湿在土里。他侧着头,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睨着杨元一:“过来。”
杨元一走过去,站在他身侧向外看,正对着门口,见到门外许多人急匆匆的背影。“怎么回事?”
魏延卿:“董勇丰他们顺利离开和平镇,在外面报警。听到谋杀案,警察立刻赶过来,到地方后发现死了很多镇民轰动当地警局。于是加派警车,现在全都在处理尸体,吴畏已经去跟他们交涉了。”
杨元一:“吴畏腹部还有伤口,只让他一个人去没事?”
“没事。他那种异闻,就算受伤也能很快恢复。”
“吴畏是什么异闻?”
魏延卿:“奇珍异宝。”
杨元一愣住:“什么东西?”
魏延卿淡定回答:“字面上的意思,他跟夏兰岚都是奇珍异宝异闻,按照都市传说应该是‘妖精’,或者‘精怪’。具体来说,他们是和氏璧、明月珠这种流传于史记但目前失去踪迹,曾经引发过国家战事的奇珍异宝。”
实际上,除了情感较为淡漠之外,所有从都市传说中诞生的异闻都有其他名称可以替代。比如和平镇的这只异闻,人们称之为‘怨灵’。她绝不是唯一一只‘怨灵’,上次处理的‘哭泣女’也被称之为含恨而亡的‘怨灵’。至于如同吴畏、夏兰岚这样由奇珍异宝的传说里诞生出来的,亦被称为精怪。
杨元一:“原来啊。”他抬头看了眼屋檐上落下来的水珠,成串成串,像是珠帘。转身进屋,边走边说:“社长,之前说过要找你谈事情,你现在有时间了吗?”
魏延卿心里不详的预感再次出现,面上不动声色,试图推脱:“没时间。”
“哦。”杨元一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以后应该也都没有时间了,对吗?”
魏延卿无声叹气,妥协地跟在杨元一后面进屋。杨元一将房门关上,盘腿坐在榻上,拍了拍身侧的位子示意魏延卿坐下。眼下这姿态没半点之前敬而远之的态度,恐怕是心中已有猜测。
杨元一盯着魏延卿瞧了半晌:“魏延卿?魏兰亭?魏哥哥——嗯?是不是?”
魏延卿早在进屋前就把烟掐了,不然现在要先抽根烟冷静冷静了。他没有回避杨元一审视的目光,额头慢慢渗出冷汗,不动声色淡定自如,实则外强中干心虚不已。
“是。”
得到肯定答案的杨元一没有急着控诉、怒骂或是生气,而是往后靠墙,让自己处于一个放松的姿势。只是手臂到背部都僵硬成一条线,显示此刻他内心并不是很冷静。
“为什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