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神色不变地说:“为了养你。”
“王爷一点儿也不好当。”幼清认真地思考了几秒,嘟囔着说:“还不如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躺着就有钱花。”
“是么。”
薛白自然而然地揽过幼清,眸色一片深黑,“那么过些日子,本王便陪你回金陵,做你们的上门女婿。”
幼清只是随口一说,才不打算带薛白回金陵,他如临大敌地说:“不行不行不行。”
薛白低下头,淡漠的眉眼稍显柔和,“嗯?”
幼清心不在焉地瞟着薛白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还是不喜欢有人碰自己,稍微想了一下,他从小荷包里翻出一片金叶子,企图用金钱来收买薛白。幼清软着声音说:“金叶子给你,你不要再碰我。”
薛白却一把反握住那只白生生的小手,嗓音沉沉道:“本王不要你的金叶子,只想要你。”
幼清眨了眨眼睛,努力地劝说道:“你那么穷,还是要金叶子吧。”
“……”
薛白的动作一顿,许久才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该走了。”
他向宣王妃与薛剪萝辞别,本欲直接领着幼清回府,但是幼清却偏要先去瑶华宫,吃完烤鱼再走。
临近傍晚,天色殊丽不已,一派云蒸霞蔚。庭院里的莹白的琼花似是沾上几点胭脂,无端变得妩媚起来,幼清手痒,把一只手探到轿外,弄得花瓣扑簌簌地往下落,他自个儿玩得开心,又见到薛白望过来,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阿姊养了一只波斯来的小狸奴,喜欢吃花瓣,我帮它弄下来。”
点翠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小少爷,小姐养的狸奴只爱吃鱼的。”
幼清不讲理,“我说喜欢吃花瓣就是喜欢吃花瓣。”
薛白拂去他衣袖上的花瓣,不经意地抬眼,只见得少年的脸庞白净而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瞳湿漉漉的,那娇气又不爱动的性子倒真与狸奴有几分相似。他的心思微动,随即低笑道:“贵妃养的狸奴爱吃鱼,本王养的小狸奴却是贪玩的。”
幼清好奇地问他:“你也养了一只狸奴?”
薛白深深地望了他几眼,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点翠向来机灵,一听就晓得薛白说的是幼清,她见状捂住嘴直笑,“要奴婢来说,我们的小少爷呀,哪里都好,就是不解风情了点。”
幼清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从轿里跳出去,欺负幼枝的小狸奴去了。
薛白没有跟进去,“本王在这里候他。”
点翠犹豫了一会儿,王爷的确没有进入后宫的理,况且她尚惦记着薛剪萝的提点,便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回到瑶华宫,向幼枝全盘托出。
幼枝沉吟片刻,立即命人请了太医院的人过来,而匆匆赶来的陈太医从香囊里取出一些粉末,先是凑近嗅了嗅,又喂入口中尝了味道,他反复辨认几个时辰,终于恍然大悟道:“回禀贵妃娘娘,这是十年红。”
“生长于岭南沼地,十年才得以开花,倘若碾碎成粉,遇水即溶,且无色无味,难以察觉,若是不慎服用过多,怕是自此再也无法苏醒,幸而香囊里的粉末不多,至多只会让人昏睡一日,所以……”
点翠立即明白过来,她喃喃道:“奴婢的香囊让人换了,给小姐斟茶的时候,粉末从香囊的针脚里洒落,小姐才会遭人诬陷。”
说完,她不安地捏住手指,自责不已地说:“小姐,是奴婢连累了你。”
幼枝偏过头笑了一下,“你又不知情。”
点翠低头说:“这香囊奴婢日日贴身带着,竟未发现异常,也没有察觉它的味道与往日有所不同。”
幼枝云淡风轻道:“日日饮茶,这味道早已习惯,自然难以发现。”
点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