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
庄见贤的脸色不太好看, 心知这小少爷是在搪塞自己,只是他连敷衍都敷衍得如此不用心, 庄见贤提醒道:“薛是国姓。”
幼清脆生生地问道:“国姓怎么啦?姓薛了不起吗?”
姓薛还真就了不起了。
庄见贤摸不准儿幼清是在装傻充愣,还是当真这般不谙世事, 若是搁在往日, 他绝对不会磨蹭这么久, 只是少年的眼神湿漉漉的, 看得庄见贤心里直发痒,诸多不耐便都在此刻忍了下来,他存心试探一二,便佯装怒道:“大胆,你怎敢直呼从嘉王的名讳?”
幼清眨了眨眼睛, “不能直呼?”
“自然不能直呼其名。”庄见贤见幼清有些茫然, 心里暗喜不已,看来这个小少爷果真是个傻的, 他出言恐吓道:“你难道不知晓从嘉王性情暴戾, 冷酷无情, 平生最恨别人对他不够恭敬?”
幼清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庄见贤作势东张西望一眼, 又凑近幼清低声道:“幸好此处没有从嘉王的属下经过, 否则若是要那群人逮个正着, 把你绑到从嘉王的面前, 从嘉王定是要拔去你的舌头。”
幼清瞟一眼庄见贤, 觉得这个人好傻的。他连薛白的脸都揉过, 才不怕这个王爷,而且王府里还有赵氏和幼老爷在,薛白肯定不敢拔自己的舌头,毕竟他们幼家人这么多,薛白只有一个,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不过幼清决定不拆穿他,毕竟他很善解人意的,幼清无比配合地问道:“真的呀?”
“比珍珠还真。”
庄见贤摇了摇折扇,状似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你无须害怕。本公子是大理寺主簿,即使往后你不慎得罪从嘉王,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他们多多少少都要卖几分面子给本公子,在下可以护你周全。”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庄见贤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迎来仰慕的目光,紧接着这少年便会主动投怀送抱,却不料到了幼清这边,他只是心不在焉地说:“哦。”
压根儿就不在乎。
庄见贤不死心地说:“……说来在下的友人时常心生不解,不明白为何小生出身世家,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却执意从大理寺的主簿做起。他们认为有家族的荫庇,在下的起点应该会更高,然而小生却始终觉得应当多历练几番,毕竟肩负着门楣兴荣一事。”
“何况父亲心有期待,在下事事不忍令其失望,便成了一种拘束。”
幼清才不关心这个,他胡乱地建议道:“那你们可以断绝父子关系。”
“……”
庄见贤让他一连噎了许多次,终于消停下来了。
没人在耳边唠叨不停,幼清揣着芙蓉玉簪高高兴兴地来付账,准备开溜了,结果他刚从自己的小荷包里翻出一片金叶子,暗自平复许久的庄见贤仍旧不信邪,抢先对掌柜说:“掌柜的,他这玉簪一并记到本公子的账上吧。”
幼清扭过头,庄见贤笑了笑,“在下与公子一见如故,只觉甚是投缘,这玉簪便当是小小赠礼,用以聊表心意。”
“我的头不圆。”幼清不肯让庄见贤替自己出银两,这是他要买给赵氏的,便认真地对掌柜说:“我要自己付钱。”
“不过是一支芙蓉玉簪罢了。”芙蓉玉深受京城的小姐与夫人喜爱,价格自然不会太低,但是对于庄见贤来说,不过开个口的事儿。他误以为是幼清不好意思让自己出这份钱,便轻松地说:“不值多少银两,公子不必介怀。”
“我当然知道不值多少银两。”幼清拧起眉心,莫名其妙地说:“就算值很多,我也不要你买。”
“……除了芙蓉玉簪,公子可还有别的看得上眼的东西?”幼清太过迟钝,庄见贤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