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拱形门口,陆阮走出去一步又停下,踌躇地转脸看守在门口的翠竹和翠柳。
据说这门是一道分界线。
再往前就是“书院”,书房所在的院子。
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陆阮原本装出来的轻松表情在听到这一解释的刹那凝固住了,脚上犹如绑了千斤重的沙袋,抬不起来。
他不傻,绝对不会以为魔鬼把他列为自己人了,只会觉得——
现在,他又多了一条会被杀死的可能。
翠竹和翠柳无可奈何,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只是福礼送他进去。
视线飘过门口那两个带刀穿着铠甲的侍卫,陆阮后背一僵,立刻快步走了进去。
阎王让你五更死,陆阮三更就得沐浴躺好。
他可不敢让阎王等的久了,很怕被下油锅炸油条。
越接近越害怕,陆阮使劲按着心脏的位置,一会快一会慢地向前挪动着。
早起没看见某人的时候,他心里隐隐还有些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
不过,终究是要有这一遭的,就是不知道对方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脑子里乱七八糟,找不到头的毛线似的,理不清思路。
纠结着,陆阮就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气场。
只站在门口,强烈的煞气从门缝里渗透出来,脸皮被针扎似的细细密密的疼。
赵曜一定在里面。
想到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一切,陆阮不禁心疼自己,当初没学历史,也应该学个心理学的。
擒贼先擒王,搞定赵曜,自己还怕坏了规矩被处死么?
呵,现在——
比起皇上,明明更害怕触怒赵曜。
“进来。”就在陆阮踯躅的时候,门内传来熟悉的来自地狱的警钟,堪比昨天面板忽然爆出来的刺耳警告。
惊了他一跳,小腿撞在门口的大花盆上,指甲紧紧抠住墙才堪堪站稳。
“还站着做什么,夫人是要我亲自开门迎接吗?”声音带着笑意,却也掩盖不住其中的冷冽,冰锥一般,刺得心脏突突突。
“!”陆阮即刻立正站好,像极了小学因为犯错被送到校长办公室的模样,战战兢兢抬手。
是也不是。
校长只会让他叫家长,顶多回家一两天。
可里面这个,能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的白玉簪,只等情况不好的时候便拔.出来,然后狠狠扎进——
自己胸口处。
白玉簪顶端很尖锐,听说如果下手稳准狠的话,说不定瞬间毙命,没有那么痛苦。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选那些金银首饰的最重要原因。
毕竟——
没有经过加工的黄金太软了,扎偏了或者但凡浅那么一丁点,都容易受罪。
门内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陆阮吓得手上一使劲,门“吱呀——”开了。
屋外阳光太强,他只能看见一个坐在书桌后的黑色轮廓。
可还是不可避免的,脑海中自发出现他屡次掐住自己脖子的狰狞面目,陆阮脚尖后传,控制不住想逃。
“过来。”低沉的嗤笑声,和不容拒绝的命令。
整个身子都像是被控制一般,陆阮宛若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僵硬着手脚挪了过去。
他捏着宽大的广袖,指尖用力到发白。
尽量昂首挺胸,即便害怕到两条腿都在打摆子,但还是努力撑场子。
“怎么,王妃害怕?”
陆阮眼前一黑,赵曜就已经站在面前了。
昨晚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