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以后,陆阮就不上学了,在家都是睡到自然醒。
昨天刚传过来,心惊胆战所以醒的偏早一些,今天就不一样了。
日上三竿,他才悠悠醒转。
太阳晒在脸上,他抬手挡了挡,眯着眼睛看向床尾暗色的床幔,一张冷冽的脸陡然放大出现在自己大脑中,陆阮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以及他好像醒的晚了。
“!”当即蹭的就坐了起来。
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身边凌乱的被褥,伸手摸了摸。
凉凉的,就好像每次看到赵曜时自己身上的温度似的,陆阮一阵茫然。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相安无事?
想到赵曜对自己的微妙态度,陆阮放不下心,但也不敢擅自揣摩他的心意,一颗心七上八下,尤其忐忑。
“咚咚咚~”
后背嗖嗖嗖泛凉,陆阮心脏都停了一瞬间,听到翠竹的声音才魂归原位。
他急忙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全身,没有暴露不该被看见的,仪容仪表应该也还算好,呼出一口气叫她进来。
陆阮坐在床上瞪着眼睛看一行人默然端着脸盆等洗漱用具,垂着脑袋放下东西便退步出去了,自始至终眼神都没看他一眼。
咂咂嘴,想自己也要学习她们。
翠竹和翠柳留下服侍他洗漱,陆阮赶紧从床上下来,踩着鞋来不及穿上接过毛巾抹了一把脸。
焦急问道:“什么时辰了,王爷在书院?”
提到赵曜,他胸口猛烈撞击一下,被强行按捺住,咽了口唾沫:“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虽说不知赵曜还想做什么,但留自己一条命,无非就是想让贴身伺候着,省的病发牵连有用的人。
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就像——
就像第一次被掐死时的那句话。
翠柳嘴角漾着笑,有力地按住他的肩膀坐在梳妆台前,俯身望着黄铜镜中他青色的眼圈:“王妃,昨晚没睡好吗?”
陆阮:“……”很不好意思说他睡得很好,甚至还想问问赵曜自己有没有打呼,会不会吵到他?
翠竹:“!”一记眼刀子还没来得及飞出去,翠柳自顾自又说道。
“不用着急,王爷特意嘱咐过,您昨天睡得晚,睡到什么时辰算什么时辰。”
翠竹:“!”王爷确实是这样说的没错,但如此直白——
她瞄了一眼陆阮,生怕陆阮恼羞成怒。
好在陆阮沉浸在不用被降罪的喜悦中,没留意话外之意,或者说即便留意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想解释。
他不安问道:“那我还要去书院吗?”
“不用。”看他昨天一直拨弄头发,下午回来时发髻已经整个散落,青丝垂在肩膀上显出意外的凌乱美。
翠竹今天就只用一根簪子松松挽着发髻,这样就不会被拽的头皮疼。
“王妃,王爷说你若是有兴趣就去街上逛一逛,有喜欢的买回来。”翠竹顿了顿,瞄了一眼刻板的卧房,补充道,“摆在房里的,您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什么都能买。”翠柳兴奋拽住他的头发,不小心扯了扯。
陆阮脑袋跟着动了动,又立刻小学生一样地坐的端端正正:“不,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的。”
少说少做少错。
“怎么能这么说,这房间的布置太简单了,王爷怕我们买的不合您的心意。”翠竹温柔地拉着他站起来,动作轻巧地将昨天那块玉佩拴在他的腰上,还拉了拉确保不会掉下来,仰脸一张俏丽笑脸无比认真,叮嘱道,“王妃,您切记小心些,这可是老王妃留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