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声音冰冷,没有暴躁,也没有在他面前的轻松调笑。
迫人的气势自然而然就从言谈间流露出来。
即便陆阮看不见那张脸,但似乎也能身临其境,感受到他逼迫的凌厉气场,甚至想立刻一咕噜翻身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可见,赵曜是真的不喜欢颜府。
不光是赵曜不想去,自己也绝对不能回去呀。
陆阮紧抓着被子,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多么期盼赵曜能任性地说出不去这两个字。
毕竟——
即便颜府愿意配合隐瞒自己不是颜苏卿,但自己也不是颜苏叶啊!
若是被颜府抓住了把柄,岂不是后患无穷。
颜家那样工于心计,自己就算现在长满蜂窝煤的心眼都斗不过,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尽可能远离,完全不接触。
屋内光线昏暗,陆阮想了想自己跟赵曜提起不想回去的可能性,视线落在房顶的长梁上,指尖摩挲着身下粗糙的床单。
估摸着自己上吊和被赵曜掐死,哪个受罪更少一些?
选择上吊吧。
虽说都是窒息死亡,但好歹不会被那双血眸吓得回档重来还要做噩梦。
“颜守信,跑了?”
就在陆阮盘算着床单的长度够不够,没有凳子怎么把床单系上房梁的时候,不期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眼睛瞬间就亮了。
闪亮亮,犹如启明星似的。
颜家倒了?
以后都没有颜家了?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那可是颜太尉,身后还有颜夫人的娘家支撑着,又不是温州皮革厂,带着小姨子直接就跑了。
不可避免有些失望,陆阮竖着耳朵,仔细倾听,一个字都不想落下。
“哼。”这一声就像是直接砸在了陆阮的心里,他小心翼翼抬手按了按突突突的心脏,不住地在心里默念。
别怕,他不知道你偷听,别自己吓自己。
心理暗示完全不起作用,陆阮甚至觉得心跳声都比赵曜说话声大,裹紧了被子生怕外面听到。
“乡下休养?”赵曜嗤笑,“跑的还挺快,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赵曜不屑跟他比小动作,但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任由颜家构陷自己,所以王府的人一直留意着颜府的大动作,却没有细查。
“不管他。”赵曜嫌恶皱眉,反正也翻不出了大风浪,颜府的人,最后也只会剩下小兔子一个人。
想到这里,赵曜难得为难,毕竟——
再怎么说,颜守信也是小兔子的父亲,到时候小兔子会……如何看待自己。
他手指点着桌子,盘算着如何给小兔子洗脑。
自从他踏进王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和颜家断了关系,从今以后小兔子生是赵家的人,即便死也不能离开王府。
陆阮缩在被窝里,尖削白皙的下巴掩盖在被子下,唇角微微上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头疼如何避开颜府的时候,某人已经完全断绝了他以后可能会跟颜家有接触的任何机会。
看来颜府也在避免见到自己,毕竟这件事上,颜府和自己是命运共同体。
那以后,好歹不用担心自己不是颜苏叶的身份被发现,陆阮喜滋滋就差摇尾巴了。
只是——
一想到提起颜家赵曜掉冰碴子似的声音,陆阮不由得一个激灵,立刻按住自己的手不敢再动了。
完犊子。
陆阮想到了“质子”尤其贴合自己现在处境的两个字。
只不过质子失去作用之后必死无疑,但自己是不死之身,陆阮第N遍头疼,自己到底来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