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谊怔住了。
她跟他几乎贴在一起, 她的鼻尖全是他身上沐浴液的香味。
她微微抬眼, 只见陆昀泽的双眸黑黑的, 幽幽的, 像墨色的冷泉。眼眸下是高挺的鼻梁,薄唇上泛着淡淡的光,半湿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额前。
他的掌心热热的, 呼出来的热气全都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身体间好像没有了缝隙,他的身子仿佛雕像般绷着,手臂上强健的肌肉凸起, 看着异常紧实。
气氛仿若凝固, 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局促和紧.窒的感觉。
四月处的天, 夜里其实一点也不热,可时谊却觉得背上好像有细汗在渗出来。
陆昀泽的瞳孔愈发深沉,气息也愈发急促,他的脸慢慢向她的颊边靠了过来,吐纳间温热而带着他独特的味道,向时谊迎面压迫而来。
她的心登时一颤, 有种好像什么事情就要发生的紧张和慌乱感。
这时也不知谁在楼下吼了一声,“阿泽,时谊,下来喝糖水了!”
陆昀泽顿了一下, 这才忙松开了时谊的胳膊, 靠回椅背上, 喘了口气。
时谊红着脸从他腿上滑下来,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干脆转身出了门,“你快点把外卖拿走。”
房间里只剩下陆昀泽一个人。他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过了几秒才跟着站了起来,手撑在腰上,吁了口气。
原本他只是故意要留下吃外卖,气她一下的,没想到后来就发展成了这样,他自己也没想到。
他刚才居然想吻她……真是撞邪了。
陆昀泽拎起外卖回屋,进屋后立刻把T恤脱下丢到一旁,后背早已湿透了,黏黏的。
他把窗子打开,吹了一会儿风,又罐了自己一大口水,水顺着喉咙咕咚咕咚往下流,紧张发热的身体这才好像舒爽了些。
接着,他把外卖打开,盯着外卖盒子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没有了食欲。
眼前,还是那丫头的影子。
……
夜深了,时谊躺在床上,没有睡着。
陆昀泽那个无赖还赖在她脑海里不肯走。
他刚才居然把她拉到他的腿上,后来脸又那样凑近她……真是尴尬死了。
从村子出来到城市里,她一直专注自己的职业,从没交过男朋友,也没有跟男生以如此亲昵的姿势相处过,他居然……
打住,不能再想了。
房间里还残留了榴莲的味道,有些甜丝丝的,但味道又有些呛人,时谊起身把窗子推开,夜风静静地吹了进来。
*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子照到时谊的床上。时谊睁开眼睛,缓了缓神。窗外有雀鸟在树梢上啾啾地叫,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摇摆,整间屋子亮灿灿的。
她伸了个懒腰,吸了口早晨的空气,好清新,还带着某种花香。
懒了几分钟的床,时谊就起来去洗漱了,然后换上运动服,到小区里去跑步。四月初的上海,阳光和煦,温度正好,小区里活动的人也不多,她可以一个享受早晨的宁静。
她边跑边听音乐,音乐台播了首熟悉的歌——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她一脸黑线。这好像是跟陆昀泽初次见面时的那首洗脑神曲。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时谊跑完步回到客厅,阿姨正好也做完了早餐,满屋子都是烘培的甜香味。
时谊立刻凑到厨房去看了眼,嗅嗅,“阿姨,你们做了什么啊,好香。”
两个阿姨正从烤箱里端出烤好的东西,“牛角包和华夫饼,我们刚在网上学的,第一次做,你看看好不好吃?”
时谊的眼睛一下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