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小人,又怎么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么?
陆衍没什么心理负担,第二日到公司后唤来秘书,淡淡问了几句集团培训班的事儿。
林慧珊何等聪明,一点就通,三分钟就让人事把排课表拿过来了,送到总裁办公室时她已经把梁挽任教的芭蕾舞那一列标黄,随即放下就走,一个字都没多问。
陆衍翻着这个月的财务报表,细细看完后,圈了几个问号发电邮给运营中心,随后才抽空扫了眼林秘书拿过来的纸。
时间简明扼要。
一三五晚,六点到九点。
说来挺有意思,他有时候加班会在九点左右去十五层的休闲区吃点东西,之前经常饮食不规律,偶尔胃疼,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偏偏过去的三周里,一次都没遇到过她。
这代表什么?
有人在故意避开他。
陆衍指尖夹着钢笔转了转,表情阴鸷,漂亮脸孔结了层薄薄寒冰,随即喀喇一声裂开,再也绷不住那贵公子骄傲优雅的面具了。
……
梁挽最近活得很自在,上回校庆跳的吉赛尔惊艳了全场,整个礼堂都是口哨和掌声,连戈婉茹都破例在上台致辞时冲她点了点头。
这可太难得了,虽然事后她们又吵了一架。
吵架的缘由也很简单,戈婉茹要求女儿周末回老宅住,方便监督她的学业和生活。而梁挽自然是不肯的,放飞的滋味尝过了,谁还愿意坐牢?
于是她用三个清亮肯定的不字再度忤逆了铁腕手段的戈女士,结局也很凄凉,她的卡啊钱啊依旧呈现冻结状态,还得继续没心没肺的穷光蛋生活。
不过管他呢。
金钱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更何况,还有陆氏控股这么只大肥羊待宰呢。
过来听梁挽舞蹈课的员工越来越多,其中有很多闻风而来的未婚男性,为了看美人一笑,特地过来蹭课,也不好好学,就知道插科打诨,搞得妹子们哀声哉道,大呼臭男人可恶。
两相权宜之下,梁挽把每周五的课延长了半小时,特地给男员工科普芭蕾历史,代价是不允许在姑娘们上课的时候入内。
男同胞们表示无异议,反正目的也就是为了养养眼,不然几个四肢不协调的大老爷们,谁愿意天天踮着脚尖旋转,搞得gay里gay气。
这晚上完课,她照例摆着滴水不漏的笑容,假装听不懂他们字里行间的暗示,硬是没给联系方式。好不容易送走几尊大佛,她看了眼时间,九点三十了。
年轻男人们懊恼的叹息远去,脚步声愈来愈小,随之而来的是空寂。
十五层安静得可怕。
梁挽推开磨砂玻璃门,抱着衣服朝女更衣室走,她有洁癖,出了一身汗后肯定是要清洗一下才回寝室的。
那里距离舞蹈教室稍稍有些距离,要经过正中间的休闲饮食区才能到。她照例先探出头瞄了两眼,察觉空无一人后,才抬腿往前迈。
和小变态不欢而散二十余天,那晚他轻蔑的神态和口吻还历历在目,梁挽想起来就觉得怄气。
心情好的时候送你香槟玫瑰,带你放烟花。
心情不好就留你在寒风里吃尾气。
就算她故意误导对方说自己有男友,但他至于那么没风度吗?
梁挽回去后郁郁不平了一周,反应过来后才惊觉为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伤神太久了。后来她强行转移注意力,才压下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她心里只盼这辈子都别再看见他了。
梁挽走得很快,这个点餐饮部的员工也都下班了,敞开的铺子里没开灯。这一段光线很暗,要到前边的走廊才会变得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