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今日情绪十分糟糕。
昨日张邈遣人过来与他说了些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增加长恒长罗两地税收,长恒、长罗之前都无粮种下地, 张邈视而不见, 仿佛已经默认这两地给了曹操,可如今, 这麦苗刚刚起来, 还未成熟, 张邈居然已经开始打这些粮草的主意了。
再加上昨夜歇在卞氏那里, 欢好之后他状似无意说到洛阳部曲,卞氏居然为他们求情。
简直不知可谓。
那些人藐视丁氏,看轻阿婉,便是藐视他曹操,看轻他曹操!
于是一大早,曹操就派人将洛阳部曲给全部喊了过来,被阿婉抽了鞭子的部曲脸颊上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可怖, 此时他正与另外五个部曲跪在最前边。
曹操在他们面前来回的踱步,脸上全是怒意。
“既你们心中感激卞氏, 而轻视我之发妻,你们这般的部曲我不敢大胆用之,虽说如今我正处于用人之际, 可你们竟连正妻与妾侍的区别都分辨不明白,我也就不再留你们了,想走之人去文若那边领些钱,就当给你们践行了。”
说完, 曹操站定身子,充满怒火的阴沉视线环顾跪在地上的百余部曲。
那些部曲闻言顿时匍匐在地,脸色苍白的求饶道:“我等从无此想法啊,主公。”
“无此想法?”
曹操回头,狠狠的摔掉手中茶碗:“无此想法大娘子昨日为何来与我请辞?”
请辞?
这下子就连荀彧和戏志才脸色都变了。
“大娘子为长恒、长罗两地百姓,与奉孝二人孤身潜入荆州寻得粮种,回来后更是无一日清闲的忙碌,如此功劳若是男子我早就为她封官了,可你们却轻视她,甚至背后去找卞氏?你们可知她乃是我嫡女,轻视她便是轻视我!”
“主公息怒,我等确实无有轻视大娘子之心,早在洛阳之时,大娘子设计夺成皋,我们便对她十分佩服了。”
“是啊,主公,虽说得了些卞氏的恩德,可卞氏乃主公妾侍,若无有主公,她便是想要施恩也无从下手,我等都心知肚明的。”
那些部曲看着曹操眯了眯眼睛,似乎有所动摇。
为首的那人连忙说道:“必定是这几人暗中与卞氏来往,我们其他人毫无此心,嫡庶分明,自古有之,我们皆是明白事理之人。”
部曲们仿佛找到了发泄之口,一个个对着跪在前面的六人怒目相视。
他们可以弃曹操而去,那是他们另择明主,可若是他们被曹操赶出去,那他们就成了丧家之犬。
同样都是走,可名声却大不相同了。
再说,这次伐董之战就可看出,曹操乃是明主,酸枣联盟内战不休,唯有曹操,在大娘子拿下成皋后屯兵成皋,直接与酸枣那摊子分离了开来,除了孙坚,伐董之战后收获最大的便是曹操,这让他们如何愿意就这般狼狈离去?
曹操的态度终于软化了下来,他也不可能真的将这些部曲赶走,就这般顺势而下了。
他走到部曲前面,仰天叹了口气:“大娘子乃是吾之嫡女,亦是吾之脸面,若轻视她,便如同轻视我。”
说完,摇摇头,仿佛失望之极的离去了。
部曲们面面相觑后,皆能感受到主公的失望,顿时对前面的六人更加怒目相视起来。
“简直丢人至极。”
“当家主妇无视之,却做贱妾之部曲,自甘堕落。”
“日后莫要再与我说话,我臊得慌。”
荀彧与戏志才对视一眼,戏志才轻咳一声:“今日事不多了,不若我们去瞧瞧奉孝是怎么回事?”
“也好。”荀彧顺势站起身来:“恰好这些日子拙荆想来拜访大娘子,我也好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