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城池的是吕布和他的并州将士。
马车里面坐着的是貂蝉。
那日他们急匆匆从长安城突袭出来,冲入了魏续的营地, 立刻安排魏续拔营离开。
等魏续问道严夫人和吕候兄妹时, 吕布才想起来自己从长安城里出来, 居然只带了貂蝉出来,自己的发妻还有一双儿女全部都丢在了长安城里。
魏续看见吕布只带了妾侍而丢下发妻, 当即怒而暴起,要斩杀貂蝉。
却不想吕布阻拦于他,吕布神勇,魏续不敌,干脆点兵, 想要率兵去营救妹妹与外甥女。
吕布又不允许, 魏续敌不过吕布,也不想被吕布忌惮从而失了性命, 只得与他虚与委蛇,好在他手下的副官将士们对他还是忠诚的, 他只得继续跟着吕布往前走。
只是吕布也知道魏续心结,二人之间到底生分了。
貂蝉一路上缩在马车里,都能感受到魏续看向马车时, 那满含愤恨的眼神。
吕布带着并州兵如同丧家之犬,一路奔袭, 只是他们粮草很少,根本无法供给这么多的将士们,干脆一路劫掠,终于一路奔逃到了豫州, 如今豫州攻下一城,开了粮仓,这些将士们终于吃了个饱饭。
不过因为荆州刘表奉玉玺之事,豫州之前早已被各大诸侯攻占了一番,如今诸侯刚刚退去,吕布又来。
一时间,整个豫州风声鹤唳起来。
吕玲绮还不知道自己的阿父如今已经到了与陈留接壤的豫州,此刻她跟在阿婉身侧,手里小心翼翼的抓着那张画着黄池亭舆图的纸,生怕自己一个用力就把这纸扯烂了。
阿婉和荀攸站在前方,目光灼灼的看向对面的河岸。
此刻他们正站在木筏上面,优哉游哉的往对岸飘去,只是荀攸脸色有些不好看,很显然是在晕船。
“如今我们渡了济水,便能直达黄池亭了。”荀攸指了指舆图上的黄池亭:“上次我与张邈所说的一万根长矛,三万根箭·矢,也是时候派人去催催了。”
阿婉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指了指黄池亭不远处的两座小山峰:“这两座山毗邻,中间一条羊肠小道,适合打伏击。”
荀攸望着中间的小道,沉吟一声:“恐怕袁术不会上当。”
“届时我出面诱敌。”阿婉不甚在意的笑笑:“袁术必然轻视于我,你再将我身份告知于他,他必然要杀我,你们带人埋伏在山上,打他个措手不及。”
荀攸顿时有些踌躇。
“可那样岂不是就将你陷入了危机之中了么?这事儿不成,若你受伤,我等便是死也难辞其咎了。”
“公达。”
阿婉连忙安抚住荀攸:“你该相信我才是。”
荀攸沉默,他又想到了那天早晨的惊鸿一瞥。
“自我回曹家以来,一直被他人看轻,便是我阿父,内心也不过将我当成一个寻常的小娘子罢了,可公达,我自小在秦岭中拜师学艺,三郎阿亮子龙等人皆是我的徒儿,我既能将他们教导成如今这副模样,便足以证实我这做师父的只会比他们更加好。”
阿婉侧眸看了一眼荀攸:“我从未在他人面前展露过我的功法,但既然你看见了,我便不瞒你了,公达,你可愿助我?”
荀攸抿了抿唇:“你要我助你为何?”
“不会让先生为难,只要不反驳我的提议便可。”
“那倒是不难,我只怕我赞同你,会被主公罪责。”
“先生助我,我怎会将您置于那般境地?”
荀攸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短促而愉悦:“我临出门前,我那叔父曾与我说,一定要看好你,现在想来,恐怕叔父早有预感你会出此策。”
阿婉闻言,不由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