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犹如金石落地, 整个厅堂鸦雀无声。
过了片刻之后,却是徐氏先哭了起来道:“原来是你……是你害了我家娇娇……我跟你拼了!”
徐氏爱女心切,这时候听到真相,早已经顾不上承恩侯夫人的体面, 一心只想要为苏皎月讨回公道。
她这厢一闹腾,大家便都反应了过来,只慌忙上前拉住了徐氏道:“侯夫人别这样……侯夫人……”
然而苏皎月还安坐在轮椅上, 她抬眸看着苏谨琛, 眼眶微红,身子微微颤了颤,却已经落下了泪来。
“兄长……”苏谨琛这是要帮自己讨回公道呢!
“娇娇。”苏谨琛走到苏皎月的身后,推着她的轮椅道:“他就是害了你的人。”
“苏……苏谨琛……你……你你血口喷人!”赵德春此时却是有些语无伦次,看向云诗秀道:“诗秀, 你告诉他们,我没有做过, 你知道……我都是为了你,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云老夫人此时却已经反应过来, 把手里的马蹄铁递给丫鬟,转头吩咐道:“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老爷,把这东西也一并交给老爷,这样害人性命的事情, 觉不能姑息。”
“云老夫人……”孔氏大惊, 急忙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苏小姐那天马惊就是个意外,怎么能怪到我家德春身上……那天马场的人那么多……”
“是不是意外,等刑部的人去查了就知道了。”云老夫人开口道:“现在瘫了的人可不是你儿子。”一句话把孔氏堵得严严实实。
徐氏此时却还只顾着伤心落泪,转头又看了眼苏皎月,苏谨琛就站在她的身后,此时的苏谨琛对徐氏来说,竟是这十几年来最顺眼的时候。她擦着眼泪走到他身边,神情期期艾艾,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家诗秀素来蠢钝,赵世子聪明绝顶,是我们家诗秀配不上他,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云老夫人一锤定音道。
孔氏这时候已是心如死灰,本来她带着赵德春过来,就没经过安国公的应允,如今还带着官司回去,岂不是要被骂死,她顿时吓的脸都青了,可如今已经闹成这样,再服软求情,只能让这些人看笑话罢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云诗秀却是回过了神来,赵德春在马上做了手脚,这件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她心中便满是愧疚,那时候她和赵德春婚约犹在,她也不敢贸然揭发他。
可现在……苏谨琛既然拿着当日的马蹄铁过来指证赵德春,那他分明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可他却从来没有说过……一直等到今日!
当初倾心于苏谨琛,云诗秀固然是因为他的才华品貌,但她向来最欣赏别人光明磊落的性子,苏谨琛这般作派,却未免太过阴鸷腹黑。
能想到在今日这种场合揭发赵德春,他竟是这般的工于心计。
云诗秀抬眸看了苏谨琛一眼,那人眉目俊朗,眸色中还带着淡然冷肃,显然对今日之事十拿九稳,哪里还是当日在梅园中赠她一株红梅的谦谦君子。
云诗秀闭了闭眼眸,终是开口道:“赵世子开口闭口皆是我与苏大少有私情,那今日当着诸位的面,我云诗秀也立个誓,今生不嫁你赵德春,也绝不嫁他苏谨琛。”
“云姐姐!”听到这个誓言,最惊讶的莫过于苏皎月了,她还指望云诗秀做她嫂子呢!怎么能立这种誓言呢?她不是喜欢苏谨琛吗?喜欢得不要不要的……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呢?
云诗秀说完,忽然从头上拔下一枝翡翠簪子,挥手丢在地上,咬牙道:“若违此誓,诗秀愿同此簪,身首异处。”
“诗秀……”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发话的云家大太太也终于忍不住道:“今日还是老太太的寿辰呢!你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