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生,”他看着苏政,不紧不慢的说下去:“当年先帝驾崩,家父奉命将远在边关御敌的瑞王召回京城继承皇位,没想到郑太后一突然发难,烧了先帝遗诏,威逼家父篡改先帝遗嘱,让恒王即位……”
张泰霖说完,只叹了一口气道:“家父也因此含恨而终。”
苏政听他慢慢道来,这些事情他也依稀听老侯爷说起过,当年老侯爷还在世,很是倾佩张太傅,但最后在拥戴新主的时候,张太傅却没有拥立自己一手辅佐长大的瑞王,反倒另立了恒王,着实让众人不解。
而等瑞王回京之时,大势已去,恒王已然登基。
可这些话,张泰霖却为什么要对他说呢?
苏政抬头看着张泰霖,仿佛是在等他的解释,那人却是挑了挑眉,笑道:“本官当年是瑞王侍读,经常和瑞王朝夕相伴,倒是觉察出……”
他看着苏政,不再说下去,事情点到为止,再说下去,苏政该难堪了。
然而苏政却顿时变了脸色……瑞王萧瀚,先帝最宠幸的何贵妃所出,十六岁丧母之后,便一直征战边关,京城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可苏政到底还是见过他的!
这时候再回想起来,苏政已经吓得坐不住了,身子颓然的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冷汗涟涟。
“今上昏庸,沉迷道术,乱服丹药,至今尚无子嗣,你觉得他日今上若是驾崩,谁最有可能继承大统?”张泰霖看着苏政,若有所思的问道。
先帝子嗣单薄,若是今上驾崩,那么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自然还是瑞王萧瀚。
十几年前你争我抢的皇位,如今生不出个儿子来,还不是要乖乖的还回去?
“苏侯爷!”张泰霖忽然就抬高了声线,看着他道:“你身为瑞王唯一子嗣的养父,这按察使一职只是一个开始,将来你们苏家,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政整个人都呆住了……今上健在,可他们这群人却已经再想着将来的事情,这不是谋逆,又是什么?
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那便宜儿子,终究还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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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内院的宴席也早早的就散去了。
苏谨琛送了苏皎月回芙蓉院,自己却并没有离开,他在帮她调制泡脚的药汤。
苏皎月被他抱着坐在炕沿上,就看见苏谨琛将一把把药材放进滚热的开水中,他白皙的手背都被烫得有些红了。
“兄长,”苏皎月很喜欢苏谨琛的这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所以她看不得他做这样糟蹋手的事情,嘟着嘴道:“你让青杏弄好了,干嘛要自己弄。”
苏谨琛则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少女眉眼动人,比以前更娇俏了好多,她已经脱了袜子,一双玉足纤巧洁白。
苏谨琛便把木盆推到了她面前,握住她的脚腕放进去。
苏皎月反射性的缩了缩,那人抬眸看着她问道:“很烫?”
“不……不烫。”苏皎月有些语无伦次,但这种感觉实在很奇怪。
苏谨琛的这双手,现在用来翻阅四书五经,将来还会用来查看朝事奏章,但唯独帮自己洗脚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来呢?
但他却一直没有放开她,手指更是有技巧的按摩着她足底的穴位,偶尔抬头看看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在确定手上力道的大小。
他一边做,一边又对几个丫鬟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要每日为小姐施针、推拿、泡脚、按摩,知道吗?”
“知道了。”几个丫鬟点头如捣蒜一样。
苏皎月就这样看着苏谨琛帮自己按摩脚底,然后又用干净帕子替她擦脚,帮她穿上真丝袜子,再落下裤管包好,最后才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拿帕子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