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靠着州西瓦子,太过吵闹。我在城南买了个新宅,你和太婆都住这边,也幽静些。”
韩老夫人也听到了这话,不由喜道:“城南,可是祐神观附近?当年我和你太爷,也曾在观中许愿,端是灵验。”
祐神观可是东京几大道观之一,分东西两座。东侧的道观多为假山园林,僻静清幽,只供道人静修。西侧则是大殿重檐,数不清的观阁临湖而建,信众数不胜数,香火极是鼎盛。
韩邈笑道:“正是湖畔,能遥望祐神观,景色殊为秀丽。将来遐儿娶妻,也可住在此处。”
这话倒把韩遐闹了个脸红,韩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连连称赞韩邈心细。又走了一刻多钟,三人才来到了新宅。这也是个两进的院落,主院带个小小花园,看着跟原本的宅邸也差不多。但是绕过旁侧影门,隔壁还有一个更大的院子,有亭台湖泊,望楼竹林,屋舍也修得精致,是个让人心清神爽的好去处。
韩老夫人见到这院子,就笑道:“这院落好,新妇娶来了,一定喜欢。”
韩邈也笑道:“太婆说的是。我这些日选了两家合适结亲的,还得太婆挑出个好的。”
“当真!”韩老夫人两眼一亮,“可是官宦人家?”
“一个任杭州推官,一个为礼部郎中。官虽不大,品性却好,都是清白人家。待太婆选中了,我就去请媒人递庚帖。”韩邈对于弟弟的事情,还是极为上心的。他们现在的身家,攀附高官反倒不好。不如选个知书达理的闺秀,能与韩遐琴瑟和鸣就好。韩遐模样不差,家资又丰,等考中了进士,就当真是良配了。
听到这话,韩老夫人高兴极了,也不管韩遐那副羞窘模样,直让韩邈仔细说来。刚刚到家,又岂能让祖母劳累?韩邈笑道:“这些孙儿都命人写了出来。太婆还是先歇歇脚,用个饭,等精神好了,再细看不迟。”
哄着祖母用了饭,进屋歇息。韩邈才转过头,对弟弟道:“下午随我去拜见叔祖。”
东京城里,能让他们叫“叔祖”的人,可只有一个。韩遐立刻紧张了起来:“需要我备些什么吗?”
韩邈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局促,只当家中长辈即可。”
如今他跟韩琦的关系,可不同以往了。若是弟弟表现的太谨小慎微,反倒不好。
韩遐也收到过兄长寄来的书信,知道其中原委,不由重重点了点头:“全听阿兄吩咐!”
当天下午,两人就前往了宰相府。在门口递了帖,没等多长时间,就有管事笑着出迎,带两人入内。宰相府其实不比他们买的院子大多少,但是韩遐仍旧颇为紧张。这可是一手提拔了父亲的韩相公啊!若是他有哪处失态,岂不糟糕?
然而真等到见了人,韩遐才发现兄长说的不错。韩相公待他们兄弟二人,真如家中长辈一般。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官威,还颇为亲切的问候了祖母的近况,让他们兄弟好好侍奉老人。
等韩邈一一作答后,韩琦才转过头,对韩遐道:“你那行卷我已看过,解试应当无碍,礼部试却还不足。你今秋下场,若是能考过解试,便入太学读两年书吧,也好砮实学问。”
听到这话,韩遐愣住了。太学如今不是声名不显吗?怎么过了解试,反倒要入太学?
韩琦只一眼就看出了他心头疑惑,笑道:“太学乃是范文正草创,苏湖学风尚存,比旁的学府要强上不少。况且当今天子有意兴学,你自安心读书便是。”
如今太学,乃是当年范仲淹改制而来,还有安定先生胡瑗推行“苏湖教法”,在庆历年间还是很出名的。但是庆历变法失败后,太学门庭又冷了下来,连校舍都不怎么齐全。但是这些,对于韩琦并不成问题。身为宰相,他自然知道天子力求革新的执念。那么继承范仲淹的遗志,改一改太学风貌,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