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当然,”阮思澄的笑容自信,“现在结果好了不少,相信马上就能做出来了!”
早春阳光射进窗子,照在阮思澄的身上。旁人看去,只觉得她像一个聚光体,亮亮的,太阳照射着她,她照射着周围。
有几个人松了口气。
阮思澄看着他们,心脏却沉到谷底。
没错,思恒医疗又双叒叕要没钱了。
什么“一些新的门路”,全部都是忽悠人的。
这回还能怎么办呢。
等到会议结果,吴九如、叶青在阮思澄的身后,说:“阮总,心脏部分,准确率已稳定地在75%以上了!”
阮思澄笑:“嗯。”
“腹部那边肿么样了?”
“一非在调。”阮思澄也没有能够安慰人的,只笑着道,“我有预感,最后能行。我的预感一向很灵。”
“阮总,”吴九如说,“昨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思恒真的黄了,大家聚在会议室里全都哭得特别伤心。您哭了,陈总哭了,石总也哭了,还有叶青……好难过啊。梦里的我,看着一年以来画的几百张图都被删除掉了,心都死了……叫着醒来,发现是梦,思恒还在,大家还在,一瞬间就特别感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阮思澄也心尖一颤,回答对方:“九如,思恒不会黄的。”
“嗯,我相信。”
“咱们一直都在变好,”阮思澄说,“两年以来,一起克服掉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拿到邵总投资,与P大合作,罢免钱纳、抢回公章,告别贝恒招到一非,想到了心电图ECG的做法,又解决了腹部B超的难点……资金关、人才关、技术关、数据关,一次一次迈过障碍。现在只剩最后一搏,不能轻易放弃的啊。”
每次都要挺不过去似的,然而每次在被扒掉一层皮后都还坚持活着。
思恒医疗就像一只初生小兽,不堪一击,危如累卵,但却那么拼命地想要活下去。
“阮总,”吴九如问,“真的不会再做一月就完了吗?”
“不会,”阮思澄答,“资金有着落的,你也告诉别人下吧。”
“嗯!”吴九如挺高兴,哒哒地跑掉了。
阮思澄回办公桌前,又搓搓脸。
刚才,面对九如还有大家的期待,她不小心,竟讲出了几段大话。
可事实上哪有钱啊。
阮思澄将账户打开,看着下方那个余额。
70万。
付完上月工资,只剩70万了。就算加上她的存款也只有130万,堪堪能挺两个月。成本已经没有办法再节省了,公司早餐都不给了,基本只付工资、房租、水电网络,最近的差旅费都是她自己掏的。
非常奇怪,在还能挺33天、32天、31天时,她好像都没特别慌。然而,一旦开启了倒计时,时间之沙簌簌地落,就真慌了。与一个月的倒计时同一时间出现的,是拿着镰刀的死神那可以听闻的脚步声。
本来在裁员时她心里想的是尽人事听天命,拼命工作,撑四个月,如果还是不行那也没有办法。
不能强求。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又不甘心。
好不甘心!!!
创业整整两年!!!她的27到29岁,最后的灿烂岁月,最后的青春年华。
而且,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宝贵两年,也是陈一非的,石屹立的,COO的,梁言的,吴九如的,叶青的……他们全都放弃许多,绞尽脑汁,耗尽心血。
阮思澄也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无论怎样日思夜想辗转反侧遍体鳞伤,也是终其余生而不可得。你感动了自己,感动了战友,感动了对手,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