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挣扎性的动了动被紧紧抱住的大.腿,带着隐忍的怒意,“滚开。”
这人是不是神经病?明明才找人打了自己好几顿,大晚上的跑到自己家里来哭着喊着说自己错了,还抱他大.腿........
严寒觉得有股说不清的复杂情绪顺着心脏一阵阵鼓噪,直直冲上他脑袋,胀的发疼——
他活了那么久,还从没和一个人这么亲近过,让他有些僵硬,十分不自在。
顾小小死死抱着,说什么都不放开,她现在马上就要吓破胆了,就只有抱着爱人才会感觉到有一点点安全感。而且她周围三米恶鬼退散,她抱着他,他也能少受些煎熬。
顾小小被他轻轻踢了好几脚,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只抱着他的腿,跪坐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感受着从爱人腿上传来的点点温暖,轻轻抽泣着。
严寒挣扎片刻,有些不知所措,在他人生的十七年,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情况。少年低下头看她——
顾小小哭的很惨,之前那些花的很的烟熏妆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好看清秀的脸,她似乎非常非常害怕,浑身小幅度的发着抖。可能是哭的厉害了,面颊红红的,睫毛上都挂满了泪,湿漉漉的。
从她身上传来柔软又温热的触感,对他来说,是一种完全新奇的体验。
严寒有些嫌恶,又说不清怎么又有些怜悯她,他紧紧抿着苍白的唇,狭长的凤眸微微低垂,遮住了眼里的情绪。许久,他才从这种感情中挣脱出来,猛然注意到——
一直在他身体周围穿梭的鬼物们,竟然各个不甘心的徘徊在他周围三米处,露出可怕的、哭丧或狞笑的脸,张着嘴朝他不死心的扑来,却在靠近他三米的范围内,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伤害了一半,惨叫出声。
甚至,那些从他出生到现在,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的灵魂撕扯的痛苦,也停止了。
明明在不久之前,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他以为他又要度过一个习以为常又痛苦的夜晚........
但现在,鬼物却不能近身了,他没变,唯一可能带来改变的人,就是她。
严寒神色晦暗,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