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会听不出来?都这么些天了,你还要跟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嗯?说什么我信任她?我见都不曾见过她,信任她什么?!”
泰安的眼睛酸楚,一刹那间,委屈和不解如同气流一般从心口窜出,直直涌入了她的鼻腔。
她强忍泪意继续说:“…母后去后,第一时间要去含章殿接她,这我懂。可你阴阳怪气,说些信任不信任的话,又是为何?”
太子长叹:“…你到底瞒了我什么,泰安?为何到现在,仍不愿全心全意地相信我?”
泰安抬眼:“…你又瞒了我什么?方才秦大小姐提及,母后临终前曾经留给你一封她的手书。那封信上写了什么,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太子大窘,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却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母亲的那封信里,让他废裴氏立秦氏,一心相待永不相负,言辞恳切不惜以命相求。
这样的内容,如何能告诉泰安?自北征归途的马车上他向她剖白心迹之后,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丝半点的承诺,本已如履薄冰的关系,如何禁得住这封皇后的手书?
他说不出话的样子落在她眼中,让她失望地别过了头。
你看,男人都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相信她,却连最起码的将心比心都做不到。
“我没有欺瞒你什么…”泰安冷冷地说,“我犹豫…是因为你的言行举止,让我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李彦秀。”
同样的承诺,口口声声让她放下心,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却也同样的隐瞒和犹豫,将她像个傻子似的玩弄于股掌之间,以为她会相信他的谎言。
太子大怒,紧咬的牙关发出咯吱的声音:“泰安,你我数次生死相交,日日朝夕相处…我待你如何,你不会不知道。你拿我来比李彦秀?你可有半点良心?”
泰安的怒意却比太子还要盛烈,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惧:“我没有良心?是谁在说谎?又是谁在瞒着谁?你有良心,不若告诉我皇后娘娘的手书到底写了什么?”
她盛怒之下气血翻涌,一向泛白的面孔染上红晕,显得生机勃勃。
太子又气又怒又无奈,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仿佛不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干脆砰地一下甩上房门,大步朝殿外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嘱咐沙苑:“…将长信殿门锁好,牢牢看住她,一只蚊虫都不准放出去…”
到底还是担心,镌刻进骨子里的担心。
晚膳之后,摔门而出的太子殿下,又小心翼翼地推了门进来。
泰安原本坐在桌前,听见门响,倏地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