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他先前试过很多次,也经受过很多次这样的眼神,他原以为自己该是习惯了。
可这一回,他却觉得有些累了。
他还想保留他自己最后的自尊,不至于落到任人围观,随意耻笑的下场。
结巴官员想法一过,表情黯淡了几分,剩下的讲学,他已然不想说了,反正…反正也没人听的。
他盘于蒲团上的脚微动,正准备起身说结束语,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大人——”
结巴官员抬头,就见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忽然站起一少年,细看之下,少年之容,惊为天人。
结巴官员微愣。
“这…这位学生,可…可是…有…有话要讲?”
面对这样一看绝不平凡的人,结巴官员的自卑情绪更加严重。
黎青颜点了点头,平视结巴官员,目色十分平静道。
“正是。”
“不知大人可否听过一首诗。”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这是清代郑板桥的一首诗,诗的意思很简单,讲一个官员在县衙书斋休息时,听到外面有风吹竹叶的萧萧声,他立刻就联想到民间百姓的怨声和疾苦声,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官,但老百姓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情绪和感情。
不过也从另外一个层面上说,老百姓的问题和利益,需得尤为重视。
什么人会尤为重视?
一位真正将老百姓的安危冷暖放在心上的好官。
旁人黎青颜不知,但结巴官员的讲学,黎青颜听得仔细,虽然讲的有些断断续续,但可以听出,他所举例拥有一个好的前程该具备的品质,以及他所举例的那些人,虽名声不显,但皆是在历史上为民做实事的好官。
可方才,结巴官员正要讲到他的理论重点时,忽然戛然而止。
黎青颜这才注意到结巴官员的情绪有些不对,似是不想再讲了。
这可不行!
难得遇上一场她感兴趣的讲学,如何讲到半道就不说了?
这跟撩完就跑的渣男,有何区别!
黎青颜情急之下,便是站了起来,寄望以这首诗,留住结巴官员,让他继续讲下去。
不过,其实黎青颜也不知结巴官员的最好的前程是指得是什么。
只以她所知的线索分析,结巴官员想成为一名为民做实事的好官。
她方才也有注意,结巴官员不再继续说下去的原因好似是觉得在场无人在听,也无人理解他。
黎青颜想的通透,只要向其传递,在场有人在听,也有人理解他的理想,结巴官员该不会停止讲学的。
而且,黎青颜虽是情急之下的决定,心头也是有衡量过的,结巴官员的讲学内容,吸引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黎青颜发现这位结巴官员讲学时,时不时看看左方,又时不时看看右方,再回头正前方,三个方向,他的时间掐的精准。
这说明,结巴官员是真正顾忌到了在场每一个听众的感受。
虽然他讲的磕巴,但他很努力想让所有人都能听清他的讲学。
这也正是打动黎青颜想继续听下去的一点。
她说过的——
真正一个好的传达者,定然会考虑到所有听众的感受。
而在黎青颜说完后。
结巴官员有些发愣地看着她,眼神一眨不眨,其里的情绪有些空。
黎青颜心头一疑,难道她猜错了?
但很快,结巴官员眼底的情绪翻涌而出,似是因为空了一下,反而更加汹涌。
他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