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兴奋地跟母亲汇报进了海选的喜讯。
苏昕呆呆地坐在旁边,听母子叽叽呱呱的对话。她想到周津塬为她打了架,为她离了婚,他每次凝视她时似欣赏,但又好像看不出多余感情的表情。除了这些,苏昕就是有种感觉,和周津塬走在一起的人应该是她。
两人站着。护士的白底胶鞋每次踩过地面,有难听地嘎吱声。不少熬夜值班的住院医生,都像鬼魂一样飘出来,准备到食堂吃早饭,还有骨科患者撑着脚架走过去。咔嚓咔嚓,医院的早晨已经开始繁忙。
“说话。”周津塬微微不耐烦,“我忙。”
他的脾气其实不太好,但没对女人和小孩发过脾气。只是,周津塬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苏昕吓了一跳,她定定神,知道沉默下去总归不行:“我有件事想在你去香港之前告诉你。”
周津塬似笑非笑,实际上又在掩饰着恼火情绪。两人没联系,他也没告诉苏昕,香港奖学金和交流彻底泡汤。某种程度上,落榜让周津塬感到非常丢人,但他这几天没功夫想这件事,他避免想起赵想容和赵家。
苏昕轻声说:“我的大姨妈迟了很久。我昨晚买了验孕棒,测试出来是两条杠。”
这是第一次,她在周津塬眼中看到了有些震惊的情绪。苏昕畏缩了下,她咬唇看着他,不允许他有闪躲:“我知道你每次都有保护措施,但是,万事都有可能……”
周津塬目光迅速地落在苏昕的腹部。
“我买了两条验孕棒,测试结果都是一样的。”苏昕说,“所以,我今天来医院做检查。”
他还是没说话,幽深眸子再次移到她脸上,若有所思。
苏昕有种被看透的错觉,她让自己底气更足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和你……那什么过。我想说,如果怀孕了,我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不想杀死自己的孩子……”
世界上的某一部分人,是不是有繁殖欲望?周津塬莫名想。也不见得自身具有多么优秀的基因,怎么就那么想生孩子?真是不理解。
他抬腕再次看了下表,插兜往前走。
苏昕站着没动,她惊怒地说:“周津塬!你怎么能这样?这也是你孩子!”
周津塬匆匆路过她的时候才说:“你先做检查。”
苏昕加重语气,因为惊慌开始颠倒语序:“我肯定会做详细的检查,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我是个俗人,希望自己有个家庭。而且,我绝对不会非婚生子,我肚子里也是一条生命,我想要它生下来,想要这个孩子。我现在的年龄可能在你眼里太小……”
“你说这些都言之过早。”周津塬沉声说,他在脑海里搜刮了下读书时期看来的那一丁儿点妇科,“如果你没有怀孕,验孕棒出现了这种结果,还有种可能是你的卵巢出了问题。”
这话题的转向让苏昕都始料未及:“什么?”
周津塬挑眉的时候有种男人味的深刻,不过,他嘴里说的可不是好消息:“而且,可能属于非良性的肿瘤。”
苏昕呆了。
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又笑了:“有结果后来找我。”
周津塬到达办公室,医院正组织科室的业务学习。今天请的是同属医联体,但其他医院里的外科教授,正在讲无痛病房管理模式。
几个年轻同事坐在后排,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周津塬刚坐下,旁边同事就偷偷给他展示两张片子。
“嘿嘿,老钱前天在值急诊时碰到——街头打群架,匕首插进后背,都直接扎到匕首柄。但插得位置特别好,脊椎保护了脊髓,估计能捡回条命。”旁边的同事又把片子传递给其他医生,大家都对此人的死里逃生啧啧称奇了几秒。
周津塬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