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津塬皱了皱眉, 再次睁开眼。
第一眼, 他看到地面有层带有珠光, 雪白色如云般堆积的布料, 这是之前被他掀在地面的床单。
周津塬还躺倒在赵想容的公寓,她卧室的床上, 就在昏迷的原先位置。他晕过去,也就二十多分钟, 身体素质好, 居然又硬挺过来。
腹部依旧有疼痛感,但减轻很多。
他缓慢坐起来。
借着外面的灯光, 地上还伏有黑漆漆的一个人影。赵想容没料到周津塬会吐血, 她更没有料到,周津塬吐血后,还有精力大动肝火。
他昏迷过去的同时,比周津塬身体差很多,且只会更娇贵的赵想容眼前一黑, 她也被气晕。
许久之后, 赵想容悠悠转醒,耳朵里依旧伴有杂音。她蜷缩着手脚,发现自己已经被拖到床上。
床头柜的台灯开了一盏,光影虚化,铺满床头。
周津塬斜靠坐在床头,后背枕着两个蕾丝枕头。他那张脸白得像正戴着孝, 伸出一只手搭着她的脉搏,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赵想容费力地听了几句,周津塬报了自己身份。
他把怀孕和流产的乌龙直接打电话求证萧晴。她目光再下滑,男人凌乱开着的衬衫领子口有几处血迹。
周津塬盘问完萧晴后,神情不变,径自挂了电话。
她脉搏平稳,他便收回手,从旁边拽过不知何时被叠得四四方方的真丝枕巾,用力擦去自己唇边残留的血迹。
两人一躺一靠,身体都极度难受,也不想说话。
周津塬面无表情地望着正前方,良久,他将问题重新问了她一遍:“上一次你的月经什么时候来的?”他依旧对整件事半信半疑,非要再次确认。
周津塬的音色低沉清晰,赵想容听到了。
闹剧演完,她不想再装娇媚甜心,微笑说:“别怀疑,我真的怀孕啦——我正怀着你爹和你二叔!”
周津塬的眸中冰凉,但没有动怒。她说什么根本无所谓,天亮依旧得去门诊检查,不是自己的孩子,怀猪怀狗都得打掉!
这念头冒出,周津塬的胸膛略微起伏,因为不希望她受罪。他居然还心疼她!自己是废物,她更是!心头浮起各种情绪,他再度咳嗽几声,腹部又传来阵阵难受。
赵想容正在微光中看着自己的卧室。
电脑、部分文具和那些瓷罐的护肤品,横扫在地,尤其是电脑屏幕碎得像蜘蛛网一样——以往砸周津塬东西,她至少会善良地避开他的电脑。周津塬却一上来就把她电脑砸了,这王八蛋!
联想到周津塬吐血的一幕,赵想容又震惊又冲击,当然还有点畅快淋漓。整件事,虽然没按照她的想法进行,效果却惊人,假的怀孕报告也算没白费。
赵想容扭过头:“你究竟是真吐血还是假吐血?你今晚喝酒了么?”
周津塬表情冰冷,手臂下移,缓慢地把自己敞开的衬衫扣子一一系上。
“你怎么找到我那体检报告,你是不是偷偷在我家装了偷拍的摄像头?”赵想容不解地追问。自己藏东西的方式很隐蔽,他怎么翻到的?
周津塬依旧不看她,抿嘴不语。
赵想容注视他一会,他脸色苍白得不太对了。
她终于开始担心:“这几天的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真的吐血,现在就得去医院。你别跟我闹。”
她还敢说他闹?周津塬略低了低眼皮,但在她催促下,他还是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回答她:“要去医院,也得白天看专科的门诊。夜间值班的急诊医生,工作量多,专业水平普遍一般。”
赵想容扬眉:“你不会连同行都嫌弃?你自己也在医院值过好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