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疾风劲驰的干练样,像极了她母亲。他跟向园的见面次数并不多,大多都是有徐燕时在场,在他学生旁边,她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似的撒娇。
这是第一次见工作上的她,这样一瞧,倒是跟他学生也般配。
向园很客气,亲自给倒了杯水,坐到他对面,礼貌地问他:“梁老师,您找我有事?”
梁秦双手握着茶杯,笑容苦涩,不同于顾昌盛那阴险狡诈的模样,梁秦脸上都是被岁月碾磨下的痕迹,看上去柔和很多,他艰难地启了唇:“向园,本来不应该来找你,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也不想事情到这就结束了。尽管徐燕时以后若是恨我,不承我这份师生情,今天这话,我也一定要跟你说。”
向园脸上笑容微僵,却仍是礼貌地说:“您说。”
梁秦深深吸了口气,先是小声地问了句:“你公司最近是遇上麻烦了?”
会议室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风一刮,窗外的树木沙沙作响,跟屋内的气氛交辉相映,衬得两人低沉的交谈声更显压抑。
向园倒也没瞒,如实跟梁秦说:“确实遇到一点麻烦,徐燕时跟您说了?”
……
门外,家冕刚接到一个电话,下来找向园,手刚扶上会议室的门把,听见里头传来若有似无的说话声。
梁秦三缄其口,也不再转弯抹角,眼神也嘲讽:“他倒是跟我说了,不过他跟我说的是,他要退出韦德的面试。”
向园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退出?”
梁秦一脸的束手无策:“因为他觉得你更需要他。”
向园整个人僵住,心口却热,又涨,“什么时候跟您说的?”
“就上周三的早晨,给我发的消息。”
自那次之后,两人没再见过,确切地说徐燕时消失了,向园找不到人,以为他在准备韦德的面试,也不敢多打扰他,然而他没有在准备面试?
向园心头一凛,不知怎的,心突然慌乱,掏出手机要给他打电话。
梁秦却说:“不用打了,他最近出国了。”
“出国?”向园慢半拍,“他没跟我说啊。”
“他应该是去美国了。”
向园再抬头,发现梁秦眼眶微红,有些怨怪地看着她直言不讳道:“向园,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能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一下,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就不要让他放弃自己的理想去为你守家业。人有多大能力就掌控多少东西,你如果没能力掌管好自己的公司,为什么要强求别人呢?徐燕时他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生命。”
向园全然僵住,眼角的笑容也消散。
门外,家冕攥着门把的手不断收紧,直到指尖都泛了白。
树叶风沙声不断,屋内,梁秦似乎越说越激动,越发义愤填膺起来,每个字都跟针似的,狠狠扎在她身上:“爱一个人,应该是互相忍让,互相付出,而不是他一味地为你付出,你又为他做过什么?说实话,我一开始挺喜欢你的,觉得你挺懂事的,但是现在,我发现你跟你的母亲一样冷血。”
向园脸色愈渐惨白。
梁秦似乎也意识到话语里的不妥,咳了声继而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如果错过,是不会有下次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进研究院,所以你们自己考虑清楚,是否真的要放弃,距离最后一次复试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我等你们答复。”
“不用了,”向园冷静地撇开眼说,“我会让他去的。”
说完,她站起来,就着窗外的风沙声,她朝着梁秦礼貌地微微鞠了一躬,“梁老师,说我可以,请不要说我母亲,她好歹曾经喜欢过您。祝您身体健康,徐燕时以后还是您的学生,请您多多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