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媃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偌大、漆黑的“放妻书”三字,明晃晃地摆在信头上,她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认错字。
秦昭给她的放妻书?秦野代笔?
“盖说夫妻之缘,理当相互扶持,举案齐眉,然兄昭故去,临终遗言在耳,今弟野代兄之笔,书放妻一封……”
“兄嫂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
洋洋洒洒一篇放妻书,足足道尽始末,其中温情扬洒,让人动容。
那一木匣子的金首饰,悉数都是留给姜媃的,足以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姜媃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滋味,她揉着额角,抽了抽发酸的鼻尖,笑骂了声:“大傻叉!”
金首饰很多,钗簪环佩等应有尽有,件件样式精美,金光灿灿的。
姜媃慢条斯理地分拣出来,将所有的金首饰一一理顺后,她忽的反应过来,此前秦野用来栓她的金链子,莫非就是这些金首饰融炼的?
“败家子啊!”姜媃心痛难当,宛如割肉。
她将东西收好,那放妻书也放了回去,想了想还是将木匣子暂且放画室里头藏好。
半个时辰后,她出了起野的起潮阁,大房那边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姜媃直接领着人回繁花楼。
她半点都不和封卿客气,将搬过来的东西,全部折现!
封卿随她去折腾,不管是要人还是要账房先生,他都应。
一应忙活了两天,所有的东西换成银子后,竟是有两万两白银有余。
姜媃感叹大房的为富不仁,一边又觉得银子还不够多。
封卿笑她不知足,两万多两白银,这换给普通百姓人家,够吃多少年了。
姜媃将银子全存进钱庄,琢磨着等秦野出来就商量着安排投资。
眼看赌卖场要开盘赌卖了,姜媃剩下的时日也不回秦家,她一边催着封卿捞秦野,一边从他嘴里摸排想要竞买手札的对家。
“青州城里,出名的画师并不多,早年的秦家秦二,现在的明家都不错。”这些行当里头的事,封卿娓娓道来。
“明家这一代里头,倒是出了个有意思的画师,叫明金瑜,扬言非天下十大美人不画。”
封卿说到这嗤笑了声,他似乎有些不屑明金瑜,但又顾忌着什么。
姜媃看他一眼,心里的话没说出来。
这明金瑜可不就是有狂妄的资本,毕竟小说里头的天下第一画师,仅次于男主的男二,女主身边的忠犬。
女主日后斗垮封家夺取繁花楼,那明金瑜可谓功不可没。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本来不想得罪明金瑜这个男二,可是现在看,还非得得罪了。
封卿又说:“不过,要是你能说服秦野入我繁花楼,一个明金瑜算的了什么,哼。”
姜媃眯眼笑道:“好啊,你先将人捞出来,我保证帮你说服。”
封卿没好气看她一眼:“他杀的是豫州城之子!不是阿猫阿狗,我需要时间。”
姜媃不说话了,须臾她直接道:“给我银子,我没押金。”
封卿冷笑:“两万两!你那叫没银子?”
姜媃理直气壮地看着他:“那是我小叔的老婆媳妇本,不能动。”
封卿算是看清楚姜媃的厚脸皮了,这小姑娘凶着,心还黑,跟秦野没两样。
他气笑了:“姜媃,你要从我这支可以,但得照样算利钱,欠了多少,往后就得给我干多少活,连本带利还回来,封家人不做亏本买卖。”
姜媃懒洋洋打了个呵欠,眼尾浸出水汽:“还!我还!你先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