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媃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
她睁眼, 不用照铜镜都晓得自个眼睛一定是肿的, 眼睑耷拉重下来, 很不舒服。
她伸手揉了揉, 拥着锦衾坐起来,在床上愣神了会。
昨个的事, 她记得清清楚楚, 也很明白自己想通了什么。
约莫是过了一夜,现在想起,竟是没昨晚上那种难过到无法遏制的感觉了。
她摸着心口, 下地坐到妆奁边, 瞅着铜镜里头的那张脸。
大病一场, 铜镜里头的脸份外苍白, 一双唇也没有太多血色,眼皮肿着,平素那双大眼睛也显得小了。
流朱在外头敲门:“少夫人, 息家的大公子带着息九颜上门负荆请罪来了, 五少爷让我来问问您,可是要见一见?”
姜媃愣了下,好一会才开口回道:“见,流朱你进来帮我拾掇一番。”
流朱进门,见着小姑娘只着中衣坐在锦杌上, 青丝如瀑, 身姿纤弱, 齐眉额发下的眼睛,明显是哭过的。
“少夫人,怎的了?”流朱拿了篦子,开始给小姑娘绾发。
姜媃垂眸,指尖扣着妆台边缘,好一会才低声道:“流朱,你今天去繁花楼一趟,跟封卿说,我想再多学一些东西,看他能不能给我安排几位先生。”
一晚上的功夫,她就想开了,不管大佬喜欢的人是谁,她作为长嫂,打从一开始的定位上,就没法跟大佬发展出其他的感情。
而且,对情爱之事,小姑娘头一回开了情窍,不曾品尝到甜蜜的滋味,倒率先吃到了酸涩。
初始的慌乱过后,她下意识的就不想再进一步了。
生活已经这样艰难,大夏还有诸多名山大川她没去过,她又想做个洒脱不羁的人。
所以,就那样算了吧。
她应该把自己的眼光放长远一些,若是在大夏过完这一生,还能回到现代呢?
她得怀揣这样的期待,先成为大夏第一美人,然后做好学问,再多挣银子游览名川,指不定还能跟着流朱去江湖见识一番。
大佬是注定的人中龙凤,命格贵不可言,她又哪里是能配得上的。
与其没个好结果,她也做不出那等横刀夺爱之事,况已经视大佬为亲人,她便更不能使那等坏两人感情的手段。
要连亲人都没得做,她又何苦来哉?
这般一想,虽然心头还是沉甸甸的,但总要好受一些。
姜媃从铜镜里头看向流朱,嘴角扯起个甜腻的笑容:“流朱,你看我现在根骨还适不适合学拳脚?要是行的话,你能不能教我几招防身的?”
既是下定了决心,往后的日子里,姜媃就不想让自己空闲下来。
她想学很多的东西,直到学到完全没有闲散的时间。
流朱捏了捏姜媃肩背:“少夫人一直有练舞技,身子骨柔性很好,不过我会的都是偏暗器,我看少夫人峨眉刺使的好,不然我就教少夫人一套刺法吧。”
姜媃脸上笑容深了几许:“好啊,我会好生学的。”
两刻钟后,梳洗过的姜媃出现在花厅里。
花厅里头,息九颜袒露着上半身,背上背着带尖刺的荆棘,根根尖刺有些已经刺破了皮肉,渗出点点殷红鲜血。
青年见小姑娘进来,眼眸一亮,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他还道:“姜姜妹妹,那日是我不好,做事鲁莽,让妹妹病重受苦了,你打我一顿消气好不好?”
说着,他双手奉上软鞭,不过表情却不像是要受苦的,反而隐隐带着一种期待。
姜媃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你……你有病啊?”
小姑娘有些生气了,习惯的就蹬蹬往秦野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