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晨两点多了。
他还没休息？
她把手机捞过来，回复他：睡了一觉，做噩梦吓醒了。
正要问他怎么还没睡，又一条消息弹过来，是他告诉她玩手机得开灯。
唐意顿了下，还是艰难的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去开灯了。
四周明亮起来，她压抑的心情也突然好了点。
再回床上，屏幕上又有他的新消息。
是他解释他为什么还没睡觉的原因，因为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还没想好要回他什么，他的消息又过来了，是非常简单的一句：做了什么噩梦？
唐意想到了今天偶然遇到的小火灾，心想她告诉他做了什么梦的话，应该也不会太突然吧？
这般想着，她不由高兴自己可以把这个梦说出来，便给他拨去电话。
不多时，他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唐意。”
明明之前听他叫自己名字时也没什么特殊感觉，但现在她却有点紧张。
唐意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声音细细的：“你准备好听我的噩梦了吗？”
“你说，我听着。”
“我梦见自己被铁笼锁住了，周围都着火了……”
她一点点的，把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梦，头一次说给别人知道。
他安安静静的听她说着，只有不怎么明显的呼吸声传来，告诉她他仍在听。
直到全部说完，唐意觉得压在她心口的石头，似乎轻了不少。
她忍不住的想哭，声音有些哽咽：“没有人来救我，我很害怕，所以醒了……”
本以为他会顺势安慰她，没想到过了会，却听他说：“我也有过差不多的梦，你有兴趣听么？”
这个发展是唐意没想到的，不过还是很好奇白月光做的是什么梦。
她忍着哭腔，毫不犹豫的说：“要。”
傅修执不由低低笑了声，随之口吻非常平静地道：“其实也不算是梦，那是我曾经经历过的。”
“我出过车祸，被困在车里，车子在冒烟了我还挣扎不出来。”
“意识彻底昏迷前，我不甘心认命，却也觉得自己死定了。”
“后来，我在医院醒过来，所有人都说我命大。”
“可那段时间，我不敢碰车，梦中也是自己一次次遭遇车祸，”
他说：“唐意，我现在仍会做这个梦，也还会害怕。”
“没有人会不畏惧死亡的过程。”
“我也一样。”
傅修执道：“我陪着你。”
夜深人静，他们只隔着一堵墙，在用手机通电话。
唐意也听他一声声把他自己的故事说给她听，眼眶忍不住溢满了泪水，既心疼白月光，却又莫名觉得很安心。
大概是，他的经历真的和她差不多。
她突然觉得天底下也不是只有她那么惨了。
而且，她的也只是“曾发生”，而还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