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咬咬牙,说到底他确实无法狠下心就这样扑上去捅死对方。
男人追了上去,走进门后看见屋内的样子,又不由得愣在原地。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房间,甚至和马戏团的表演舞台一样宽敞,但房间里除了放在角落里的一些乐器外,没有多少家具,他的右边的那面墙上,还铺上了整面墙的镜子。
看着镜子中驼着背如同一个球的身影,男人的身子猛的一颤,逃避般狠狠扭过头,望向那个将他带到此地的少年。对方已经走到钢琴旁,将餐盘放在了钢琴顶盖上,然后用手摸了摸被他用玻璃划伤的后腰,见手上并没有沾上多少血迹,才用那洁白的衣角擦了擦手。
“这位先生,您得知道,其实我这人并不高尚,反而睚眦必报。要是在一般情况下,您若伤了我,我必捅了您的一颗肾,您若想割了我的喉,那我拼了命也得挖了您的心脏。”对方用着那让他自惭形秽的完美声线,如同那刚刚用晚餐的贵族点评菜肴的傲慢方式,慢条斯理道。
看着对方那泰然自若的优雅姿态,男人只觉得镜子中自己那如同癞□□的身影越变越大,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强迫自己握紧手中的玻璃碎片,锋利的边角划伤了他的手,但他毫不在意,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才能让他知道他才是手握武器的人,而不是那个仿佛早已掌控一切的孩子。
“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我就不能责怪您了,毕竟任何人被强迫来到陌生环境,总有那么点紧张,并且我还没有在一开始就向您表明我的来意,对此我表示深感歉意。”敖白说着,转过身右手放在胸前,对男人行了个礼,“现在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奥利弗·斯图尔特,布隆谢剧院的主人,您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剧院,这里便是主练习室。”
男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不知是因为她说的话,还是因为她那行礼姿势,亦或者,是对方那张连天神都会嫉妒的容颜。他比谁都清楚奥利弗·斯图尔特是谁,毕竟他今天下午刚刚在马戏团演唱了人家的作品,而且还唱得犹如灾难现场。
“请原谅我未经您的同意,擅作主张命人将您从马戏团带走。请您体谅一下我现在的身份,如果我亲自前往,那位贪婪的团长先生一定会将我痛宰一顿,尤其是当他知晓我这个新兴剧院的老板兼作曲人想从他手中带走您的时候。您得知道,为了在歌剧上另辟蹊径,此刻的我并不算富有。”敖白认真地解释着,她没有选择靠近对方,因为她知道这样会让他紧张,她只是真诚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畸形的身材和丑陋的容貌而厌恶地移开眼。
男人能感受到少年目光中的善意和真诚,他这辈子见过太多眼神,看到他的人,他们的眼中要么是带着好奇,要么是带着嘲笑,要么就是居高临下的睥睨,要么就是痛恨和厌恶,极少数会露出同情之色。然而他面前的这个孩子,他的眼神太过纯粹,从他的眼神中他看不到上面任何一种情绪,那是一种自然的,平等的目光,仿佛他在看着另一个同他一样的普通人。
这是在做梦吗?
“当您和另一位女士唱出那首歌的时候,我在现场……”
什么?他居然在现场?那他……他一定听到了他如何毁灭他的完美杰作……哦不,上帝,您已经让他生活在地狱,为何您还要如此对他?他何曾不想拥有一个能像正常人一样歌唱的嗓子,哪怕只有那个嗓子,让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容貌他也愿意,起码……起码他还能继续歌唱啊……
“当我听到您开口歌唱的那一刻……”
不,那不是“歌唱”,那是魔鬼的哀嚎,他的声音玷污了“歌唱”这个高贵的词语。
“我就知道,您就是我要找的人,您就是我下部作品的男主角。”
“什么?!”男人惊叫着,这一刻他的声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鹅一样让人难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