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在维也纳待的那八个月, 说不上音乐上有多么精进, 但起码还是有收获的。她的工作基本上是打杂,一开始只是主编的下手,渐渐的大概是察觉到敖白的实力,以及她总是热情地留下来帮忙,她又升级为整个剧院打下手,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休息的时候她也会上维也纳街头转转,时而拿着乐器往人流量较大的广场边一站, 小提琴大提琴长笛什么的都有, 她只想试试自己编的曲子反响如何, 时而又背着包往周围山地一钻,过几天野外生活。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八个月就过去了。在最后的两个月中敖白几乎每两个星期就能收到卡尔的来信提醒,让她别忘了她还得返回英国赶上泰坦尼克号的首航。敖白有些无语, 她倒是想和对方简单聊聊近况, 例如他和露丝的感情发展如何, 结果要么被他无视, 要么被他一笔带过。
感情这孩子还挺害羞啊。
敖白在四月九日下午返回了英国, 刚一下船就被卡尔冷嘲热讽了一顿——“你要是再迟点,说不定就直接错过了那艘世纪之船。”
“但我这不是没有迟到吗?”敖白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意, “我回来那么早干什么?难道你想让我提前一个月回来, 跑去庄园打扰你和露丝谈恋爱吗?话说你们俩到底怎样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她?之前在信中问你, 你也支支吾吾的,不会真黄了吧?”
被敖白这不怀好意地一说,卡尔怒了,他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啊,她今天没来迎接你是不是还挺失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她是将要成为你嫂子的人,露丝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准备回纽约后就举行婚礼,请帖都发出去了。”
这事果然还是成了,敖白心里对露丝略微感到遗憾,知道她挣脱命运的不易,但她表面上还是得向卡尔表达祝福的:“那好吧,我就先提前祝福你一声,卡尔,你总算把你自己给嫁了出去,不过露丝今年也才十八岁吧,现在结婚是不是有些早?”
英文的娶和嫁都是一个词,卡尔听了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还耐心地教导她:“十八岁也不小了,奥利,女人和我们男人不同,女人的青春就那么一点,转瞬即逝。露丝不像你,现在的她就像一株开得正艳的玫瑰,如果要她等到你这个年纪,再美的花也都会谢了。二十二岁的你还风华正茂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二十二岁的女人如果还没能出嫁那就太过危险,明白吗?”
呵,呵,请问她能一拳揍你脸上吗?这是什么惊天封建直男逻辑???还问什么明白吗?她明白你个小番茄!
卡尔还以为敖白脸上的神情时不以为意,于是他继续说:“你别不相信,奥利,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性别之差算什么,贫富、高低、贵贱之类的只多不少,你还有的要学。”
然而她已经学够了,敖白甚至都早已踏过学会说“不”的阶段,她只想干些实际的。她明白和卡尔这类人争吵理论是没有什么用的,毕竟这才是二十世纪初,所以她强忍拽住这家伙衣领胖揍一顿的欲望,转移话题:“话又说回来,如果你早就将请帖发出去了,你为什么还在信里支支吾吾的不告诉我一声你和露丝马上就要回纽约结婚了?”
谁想卡尔一听这话,脸色又臭起来,眉头一皱,语气又开始不耐烦:“告诉你有什么用?有必要吗?告诉你了难道你能提前返回英国?反正你总是要回来参加婚礼的,告不告诉你都一样。好了,别谈这事,洛夫乔伊先生已经订好了餐厅,不是英国菜,你不用担心。”
说完,卡尔就抬起自己那双大长腿,大步流星地走向小轿车。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敖白都没心烦发火呢,这家伙就先她一步炸了。她翻来覆去品了品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都没能发现到底是哪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