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喜欢读书,那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呢,要知道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安安静静坐下来看书的人,尤其是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那我就更加看不懂了,我只能看些散文小说,偶尔读点乐谱。”
“您也喜欢音乐吗?”玛丽听闻敖白喜欢看乐谱,主动问了一句。在众姐妹中,她属于最平庸的那一个,没有出众的外貌,也没有招人喜爱的性格,更谈不上多么聪明。她只能多读点书,努力学点音乐,将自己变成最有“才气”的那一个,不过也许是读了太多书,她总有些读书人的傲气,也对自己的音乐才华非常自信,总想当众表现比拼一番。
敖白并不知道玛丽的音乐水平,她只是点了点头:“没错,那也算是我的爱好之一吧,也许您会有不同的看法,不过在我眼中,音乐是比书籍更加饱满的艺术瑰宝。”
“音乐,哦,这才是一位淑女应该擅长的东西,好在我们家玛丽也懂点钢琴。你呢,奥利维亚,你熟悉钢琴吗?”贝内特夫人询问,见敖白又点了点头,她接着说,“那不如给我们来一段吧?玛丽可是一直对自己的钢琴水平沾沾自喜呢。”
玛丽也饶有兴趣地盯着敖白,她也想知道这个比简还要完美的表姐,是否也拥有着高超的琴技。
其实敖白有很长时间没有碰过钢琴,她见自家姑妈和表妹都一副期待的模样,便欣然同意,来到了钢琴前,先随意演奏了一小段试了试手感,活动一下手指。
那是一段很简单的曲子,非常简单,也非常有名,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只要学过钢琴的人,大部分都会弹奏这首曲子,而且还是儿童阶段就会弹奏的曲子。敖白弹奏得的确非常流畅,也非常可爱,但完全无法体现出水平,贝内特夫人只觉得弹得不错,就连玛丽都有些不以为然,以为总被贝内特夫人当成“别人家的孩子”的表姐其实也不过如此,还没有她弹得好……
这种想法刚刚冒出来,曲子即将步入尾声,贝内特夫人和玛丽刚想敷衍几句,没想到原本如同精灵一般在黑白琴键上跳动的纤细手指跃动的速度陡然加快,还未完全消散的活泼曲调画风也迅速渐变成了萧瑟,压抑得如同狂风暴雨前的最后宁静。
这个宁静并未坚持太久,就被狂躁的风呼啸着吞没,那种冷冽感犹如冬天凛冽的寒风,粗暴地卷起枯黄的树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狂野又绚丽的痕迹。那种爆发力度居然还随着坐在钢琴前的文静淑女手指移动速度不断加大,别说手指的跑动速度了,这首曲子的跨度非常大,如果是懂行的人,甚至能看出曲子中某些段落演奏时都非常别手困难,偏偏在如此高强度的节奏中,她依然显得游刃有余,甚至连一次误触琴键产生的混音都没有,每一个音符都是如此清晰准确。
贝内特夫人和玛丽坐在下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们谁都没想到,看似文静淑女的加德纳小姐,弹起钢琴,居然会有如此狂野刚硬的一面。玛丽甚至不自觉捂住了嘴巴,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非常快,在她表姐手指铿锵有力地敲响最后一个音的时候,她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帅……帅呆了!
弹完整首曲子,敖白身上都出了一身薄汗,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弹奏一整首曲子了,所以没能把握好时间,她转过身,十分歉意地望着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的两位:“抱歉,刚才我活动手指时见自己没有任何生疏,就像来点难度大点的试一试手感,却忘了这首钢琴曲篇幅很长……”
“太棒了,奥利维亚!”贝内特夫人还未回话,不知什么时候被钢琴声吸引过来的贝内特先生站在门口,激动地鼓起掌,刚才担心打扰到敖白,他甚至都不敢走进房间,“我可真没想到,爱德华的女儿居然有如此之高的音乐水平。那家伙在谈论到自己的女儿的时候,真是过于谦虚了。也不知道你演奏的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