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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是,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长大,他依旧是个爱笑的少年。
只是一旦踏上战场,他会瞬间变为一条格外凶猛的野兽,冲锋号一响,他便不要命的往前冲。
在他的右手背上蜿蜒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他便是靠着这道疤的功勋,当上了最年轻的百夫长。
墨桥生爬了起来,默默地跟着走出营区。
他一点都不想去参加这个宴会,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走在最前面的是阿凤。凤的面孔在男人中算是相当漂亮的,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然而,对于奴隶来说,不论男女,漂亮并不意味着什么好事。
既漂亮又能活着,还当上了百夫长,只能说明他在背后比别人不知多付出了多少。
他和墨桥生一样沉着脸,默默地走着。
“不知道主人会赏赐些什么?阿甲,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肉呢?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阿云一面幻想着一面舔着嘴唇。
“我也想吃肉,做梦都想。”长得五大三粗,像熊一样强壮的阿甲的吞咽着口水。
“别做梦了,主人面前都紧着你们的皮,一个不小心肉没吃着,反倒丢了性命。”须发花白的老常冷冷地打断他们。
一行五人是此次立功最大的奴隶,他们或兴奋,或忐忑,或沉重的跟着主人身边的一个侍从,来到威北侯所在的营地。
侍从把他们带到一个水房,一人发了一把刷子和一个大勺。
“把自己都洗刷干净了,换上新衣服,宴席上有许多贵人,不要给主人丢了面子。”侍从用尖细的声音,指着边上一叠制式相同的衣物。
墨桥生蹲在地上,勺起一勺冷水,哗啦一声从头上往下浇。身下流出的是浑浊而带着腥红的污水,冰冷的水刺激了一下他昏昏欲睡的神经,他心里有些沉重,隐约觉得即将面临的不是什么好事。
对他们这种奴隶来说,不论功劳再大,也不能和那些正真的将军相提并论。运气好的话,他们能得到一块熟肉,一件铠甲或是武器,作为主人大发慈悲的赏赐。
但若是运气不好,一个举止不当,都有可能惹怒主公,或是招惹了某个贵人,那便是杀生之祸。
而且,他们的这位主公,威北侯……
墨桥生哗啦一声把整桶水淋在自己头上,他不愿回想起初次在楚怀馆见到威北侯的时候,看到的这位主公的那些猥琐变态的行径。
也许我错了,不该那么拼命。
但是当时爬在那城墙之上,不拼命,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那些跟在自己身后的兄弟们的死。
身边的阿凤和他一样,脸色凝重,咬着牙默不吭声的往身上冲水。二人不意间交换了个眼神,均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不安和恐惧。
洗刷完毕,确定身体不再带有异味,他们穿上统一制式的黑色滚红边齐膝直裾短衣。为了显示军人特有的英武整齐,还被指令穿上紧身轻便的坎肩式皮甲。
阿云摸着身上细棉质的衣服,啧啧赞叹,“这衣服真是柔软又舒适,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穿得这么漂亮。”
路过他身侧的阿凤,冷哼了一句,“蠢货!”
……
在威北侯组织的庆功宴上,程千叶饶有兴致的看着对她来说十分新奇的古代歌舞表演,品尝着宴席上的各种美味佳肴。
在她身边伺候的是两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一名吕瑶,一名萧绣。
他们是公子羽的贴身随侍之人,和公子羽有着十分亲密,不可言述的关系,公子羽不论到哪里,都带着他们两。
所以程千叶也不得不带着。
他们小意殷勤的围着程千叶,看向程千叶的目光水汪汪的,都是一般无二的充满着仰慕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