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嵬名山其人生性残暴,诡计多端,最爱兵行险招。”张馥紧皱眉头,“这样看来,他或许打得是各个击破的主意。”
“主公,此地地势于我军十分不利,还请主人下令,全速行军,尽快通过。”
话音未落,左侧山顶响起一阵呐喊之声,一面面书着“嵬”字的军旗立起。犬戎武士狰狞的身影出现在了山顶之上。
一时间乱石火箭如雨而下。
晋军被拦腰截成几段,顷刻大乱。
混乱中程千叶听见张馥的大喊声:“保护主公!”
一双有力的胳膊把她抱下马来,箍在一个坚实的胸膛内,沿着河堤一路滚下去。
一阵天旋地旋之后,
程千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矮树乱草之中,脚下踩着冰凉的河水,头顶上杀声震天。
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她前面,把她严严实实的护在岸边一个稍微凹进去的树根之下。
护着她的人是墨桥生。
墨桥生抬头凝望着堤岸之上的战况。
片刻后,他转身低下头来,摘下程千叶头上的金冠,一把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程千叶的软甲之上。
随后他伏身背起程千叶,涉着冰凉的河水,逆着水流沿岸急奔。
“桥生,你是不是受伤了,放我下来。”
墨桥生一言不发,发足狂奔。
不时有流箭碎石险险的从他们身侧擦过。
一个穿着晋国军装的士兵,浑身插满箭矢,摔落进他们眼前的水流中。
墨桥生毫不停留,跨过这具水中的尸体,一路激起血红的水花。
程千叶伏在他坚实的肩膀上,眼中是快速倒退的景物,耳边是杂乱的呼喊,一支利箭甚至擦过她的脸颊,带出一道浅浅的伤痕。
第一次死亡的恐惧,那么贴近地拽紧了她的心脏。
程千叶闭上眼,听到自己和墨桥生砰砰的心跳之声。
不知跑了多久,嘶吼声渐渐消失了,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他们来到一个山涧之中。
墨桥生一步步踩着河边的鹅卵石走上岸来。
“桥生,放我下来。”程千叶说道。
背着她的那具身躯突然软了一下,把程千叶摔下地来。
墨桥生伸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程千叶,咬牙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倒下地去。
“桥生!”
程千叶向前爬了几步,扶起墨桥生。
只见墨桥生双眼紧闭,面如白纸,身上中了两箭,毫无反应。
“桥生,桥生,你醒醒。”程千叶伸手摇他,发现自己一手血红。
她举头四望,空荡荡的山涧之中,毫无人烟。
程千叶咬咬牙,背起墨桥生。墨桥生比她高出许多,此刻又失去神志,很难背负。
她一步一挨的走在河边湿滑的鹅卵石上,墨桥生的手从她肩头垂落,血液顺着那手臂蜿蜒流下,滴滴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避风之处,程千叶把墨桥生安置在地上,解开他的衣物。
狰狞的铁箭毫不留情地撕裂肌肤,嵌在肉体中。
程千叶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无措之感。
“怎么办,桥生。怎么办?”她闭了一下眼,伸出颤抖的手,握住箭杆。
一只冰凉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主人,我……自己来。”
墨桥生醒了。
他咬了一下牙,额上青筋爆出,一口气拔出了两支箭。